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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14:04 作者: 半袖妖妖
    話音未落,他人已欺近。

    顧今朝下意識回頭,顧原泓一手扳住她的肩頭,一手給她擦著淚,那柔軟的手巾在她臉上輕柔擦拭,他目光淺淺,注意力似都在她眼底的淚珠上面一樣。

    她驚覺不妥,可靠後一靠,他卻是用力按住了她的肩頭。

    擦了一擦,他略顯嫌棄地將將手巾塞了她手裡:「哭得眼睛通紅,真醜。」

    她直接躺倒,背對了他去。

    他站了起來,在她的閨房當中走來走去的,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把牛角匕首來,臨走之前,今朝將匕首扔給了謝聿,她二人之間的曖昧似是真的。

    從前,他察覺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梗住了心口。

    不知如何開口,他只能在一旁看著她。

    早上才送了她一把小彎刀,此時想起,當即問起:「我送你的彎刀呢?」

    顧今朝登時回頭,茫然地看著他:「我昏過去了,不知誰收起了沒有,回頭我問問……問問別人。」

    顧原泓並未開口問及謝聿,光只瞥著她:「嗯,價值不菲,丟了怪可惜的,能找就找回來。」

    今朝點頭應下,看著他的神色,總覺得自己是在他面前無理取鬧。

    來寶打了水來,她說要洗臉,將人攆走了才是好些。

    顧原泓念及世子府諸事,又回去找顧瑾了,他不願隱瞞,將今朝同謝聿那等事婉轉地說了,倒叫顧瑾吃了一驚。

    溫熱的水流捧到臉上,顧今朝使勁揉了下臉,來寶在旁看著她,是一臉的擔憂:「小姐,我可還從未見過你這麼哭過,這到底是怎麼了,天大的事情掉下來,也不過是過眼浮雲,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

    今朝擦了臉,將手巾扔了水盆里,走回梳妝檯前,這就坐了下來。

    鏡中人雙眼通紅,看了自己半晌,伸手勾著眼皮對著自己做鬼臉,她實在笑不出,長長吁了口氣,來寶在後面瞧見,跟了過來:「小姐這是怎麼了?」

    顧今朝休息了片刻,恢復了點力氣:「沒事,沒有過不去的山海,你去拿筆墨,我要寫一封書信。」

    來寶連忙回身去拿,片刻之後,將筆墨取回。

    今朝一手抓著袖子,提筆寫字。

    她仍舊稱呼周帝為皇帝,回想這十幾年光景,不禁唏噓太多,如今她的命運已是要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最先開始的,便是失去了阿娘,這令她傷心又氣惱。

    這些都不能說,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儘量爭取自由。

    以後,應當怎麼活,應當怎麼過,她必須堅持自己的想法,書信一氣呵成,今朝折好了,當即起身。她將書信密封嚴實,出了後院直奔前堂。

    堂前虛掩著門,顧今朝推門而入,顧瑾夫妻二人正在桌前喝茶,見是她起來了,都看了過來。

    今朝已是打起精神來了,走了舅舅面前,將書信雙手呈了上去。

    叫了兩年的爹,一時還改不過來口了:「勞煩爹爹走一趟,這封書信交到皇上手裡,可能這也是今朝最後任性一回了,請您跟皇上說,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都在書信當中,若他真有心疼愛,必當答應我的請求,長公主冊封大典,今朝一定前往。」

    顧瑾接過書信,輕點著頭:「好,那我這就走一趟。」

    說著叮囑原夫人,讓她顧看好家中,匆忙出去了。

    今朝心軟,想起顧容華來,跟著他又出了屋裡:「若是有機會,也對姑姑說一聲,讓她不要再哭,沒什麼好哭的,我好得很。」

    顧瑾嗯了聲,算是應下。

    他才下石階,一個小廝匆忙跑了進來,抬眼看見他了,急急道:「世子在門口,與咱們家大公子打起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顧瑾回眸瞥著今朝:「人都追到家裡來了,你們之間,可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此時已無需隱瞞,只不過,她也不願多說。

    聽著是謝聿來了,顧今朝轉身就走:「沒有,告訴門口守門的,不許他進門,不見!」

    第138章 反了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百姓當中興起了傳言,說是長樂公主再次救駕以後,皇帝調查她的身份才得知,她原本就是失落在民間的真公主,皇帝喜極而泣,要冊封她為長公主呢。傳言傳得很快,都暢談開來,為這齣巧合的意外感到喜意。

    周帝本來兒女甚少,這麼一來,多了個女兒呢!

    老百姓不懂,但是權臣貴族卻是人心惶惶。

    私下裡四處奔走私論,大周國的長公主還在呢,太子還未登位,哪裡又封什麼長公主,簡直太妄為,當然了,這些話只敢私下裡說。有人說長公主長公主,別有深意,她能長誰都公主,必然是小皇子的,說到此處誰也不敢再論下去了。

    東宮更是惶恐。

    一早起來,太子長跪了後宮當中。

    在遇刺之後,周帝急召他進宮覲見,龍顏大怒,他對東宮私下的小動作並非一無所知,更令他驚的是,這道要冊封長公主的旨意,如若有心,封為公主已是極限,為何要冊封長公主。

    歷代以來,只有最寵愛的嫡皇女或者有功之皇姑才能稱為長公主。

    其深意令人不寒而慄。

    緊接著,周帝不再見他。

    當年支持太子的舊臣已經所剩無幾,這也是他近兩年的擔憂,此時他態度越大的謙卑,心底便越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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