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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07:33 作者: 陳十年
因著他是同江恆一道來的,也被一群女人圍著。
他很不喜歡,冷著臉叫他們下去。
他已經越來越不喜歡掩飾自己情緒,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開心便是開心,不開心便是不開心。
江恆摟過一個女人腰,嘖他一聲,「兄台真是不知情趣。」
陳祝山冷眼看回去。
江恆不同他計較,仍舊享受自己的。第一支舞跳完了,換了一個人上來。
這一次只有一個人,伴著琴聲起舞,跳的卻是京城的舞。
不過這世上,陳祝山唯覺得孟知語的舞跳得好,其他人,都不足看。
倒是那彈琴的,似乎彈得不錯,只是似乎彈錯了幾個拍子。
陳祝山低頭飲了一杯酒,江恆那邊似乎有人來報發生了事,他匆匆忙忙起身離開,留下陳祝山一個人。
江恆說:「兄台給我一個面子,千萬看完這一曲。」
陳祝山左右無處可去,手下人找知語毫無線索。
他坐下來,看完這一場舞。
舞很快跳完了,那舞姬退下去。琴聲卻沒停,陳祝山在琴聲里皺眉。
那彈琴之人喝著紗簾,遠遠地坐著,只能瞧出是一個女子。
身形有些像知語。
陳祝山為此又停了一炷□□夫。
在她的琴聲里,想起知語來。
陳祝山沒頭沒尾同人家搭腔:「我同你講一個故事。」
她琴聲未停,也未抬頭。
不過這不重要,陳祝山原也不是要為她講。他不過是想講了,那些話,似乎都沒人聽。
他從那一年撞見孟知語開始說,一直敘述到今日,在這平淡的時間流逝中,不知不覺燒完了四柱香。
陳祝山苦笑一聲:「我還能有這個機會嗎?」
那彈琴之人一曲彈完,琴聲便止,她放下手,忽然開口,嗓音十分喑啞:「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那時那姑娘落水,你可曾遲疑過去救她?」
陳祝山低下頭來,自嘲地笑了笑:「倘若我有片刻遲疑,今日也不至一敗塗地。」
原來他那樣早便動心,可惜年少時一顆心全浸在染缸里,不知何為動心。
倘若他早一些明白過來,什麼江山社稷,什麼權利皇位,統統都是可以不要的了。
那彈琴之人聞言後沉默,她站起身來,更是有幾分知語的影子。她掀開帘子,朝他走過來。
朦朧的紗簾輕輕晃動起來,陳祝山忽然有種錯覺,這是知語朝他走過來。
而後他便聽見:「三哥,那日你知是我,是嗎?」
這熟悉的強調,她愈走近,陳祝山愈興奮。
他似乎嗅到了知語的味道。
在這世上,他能輕易地聞出來。
他起身來,有些踉蹌地伸出手,「是,我知。」
那是他的情動,他一身血液的流動,他的燥熱不安。他統統都知。
他伸出手去,想要撥開帘子,碰觸到近在眼前的人兒。
他的指尖被碰觸到,似有若無的紗簾還在飄蕩著,他伸出手,想撥開,卻隨後感覺到指尖一痛,那隻手順著他的胳膊,到他後頸。他恍惚著墜落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心中卻覺得歡喜。
是,是知語。
孟知語收了手,看著被她打暈在地的人。
她一聲嘆息,沉默地看了他許久,許久,起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沒想到吧
☆、第一季春
孟知語回到住處, 住處已經有一個不速之客。
江恆不知何時來的, 已經在廊下支了一張桌子,酒都溫好。
孟知語在他對面坐下, 江恆遞給她一杯熱酒。
江恆問:「偷襲人可不是君子所為。」
孟知語抬頭飲盡, 答得理所當然:「可我是女子。」
江恆笑,又倒滿一杯飲盡:「你打算如何做?」
孟知語面容沉靜, 瞧著院子裡的樹葉子輕晃:「我不打算如何做,江安這麼大, 他總不能輕易找到我, 是吧,侯爺。」
江恆故作耐人尋味:「那可不好說,倘若本侯心情不好,便把你的住處賣給他。」
孟知語道:「哦。」
這世上, 破鏡難重圓, 既然要從頭來過,那她從前走過的路, 總也得有人再走一遍才好回到開始。
她一頓, 又問:「那個暗衛呢?」
江恆挑眉:「還沒醒, 在巷子裡呢。」
·
陳祝山醒來時,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他後頸還疼著,嘴巴卻忍不住咧開來。
長松在一旁伺候,聽他說:「長松,你去叫他們找, 知語一定在江安城裡。要快,快去。」
他把長松趕出去,忍不住地笑著。
他碰觸到了知語。
真實的,鮮活的知語。
光是想一想,他收回手,便覺得手指都在顫抖。
暗衛們便都出去找,陳祝山在客棧里坐著,坐立不安,恨不得自己也出去找。江安城這樣大,問江恆,江恆必然不會告訴他。他恨不得每家每戶敲門去問,只要知語在這裡,總是能找到的。
話雖這麼說,他其實並不確定。因為知語是一個有思想的人,她有腿,會走動。那日相見,她把他打暈了,可見並不多想見他。
倘若知語悄無聲息走了,那這天下之大,他又該上哪兒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