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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07:33 作者: 陳十年
她垂眸不語,聽江恆繼續說:「倘若你想見他,我可以派人放出些消息去。」
他仍舊是在看戲。
可惜孟知語神色如常,淺抿了一口茶水:「不必費心。」
江恆轉過身,山中天色湛藍,山色清澈,空氣也是極好的。他伸了個懶腰,飛身到山上,摘了一枝不知名的花。
他輕巧地回到座位上,將那朵野花放在桌上。他靠著椅子,手指輕敲著桌沿,好不愜意。
孟知語瞥他一眼,也轉過身來,對著山色閉目養神。
孟知語忽然開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江恆拒絕地直截了當:「不想回答。」
孟知語笑,「你還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呢。」
江恆嗤笑一聲:「我知道,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哦。」孟知語應著,還是問:「她是怎麼死的?病故?還是別的什麼?」
她猜測,畢竟世家家宅中,同皇宮也沒差別,都是多勾心鬥角。
江恆沉默下來,一時間,只有風吹山林的聲音。院子裡的花朵輕輕地晃動,許久,孟知語才聽見江恆開口:「嗯,病死的。」
他語氣中帶了些嗤笑,不知是在嗤笑誰。「她眼神不好,偏偏看上了一個不怎麼樣的臭男人,鬧著要嫁給他。那時候我爹不怎麼管後宅的事,都是我娘在管。她的姨娘,也是個不管事的。她還來求我。」
他的語氣似乎染上了回憶的色彩。
孟知語睜開眼,轉頭瞧他。江恆閉著眼,臉上神色淡淡,拋去了眼神,一切情緒也都變得晦暗不明。
江恆晃動著椅子,又沉默了許久,才道:「我當然不同意,那男人有什麼好的,但凡他有點出息,都不該巴著一個女人,來想前途。我罵她了,她還哭。她小時候可怕我了,又慫。」
江恆的嘆息輕微得落在言語之間,都杳無音訊。
他繼續說著:「她求我求不得不,又鐵了心,去求我娘。我娘啊,我娘巴不得她們都離她遠點。」
他笑。
「我娘當然同意了,還說服了我爹。」
「嗯,然後呢?」孟知語問。
「然後?然後她嫁過去一年就病死了,病死之後,那男人還拿著她的嫁妝去揮霍。我看不慣,一劍把他捅死了。」
江恆說完,閉著嘴巴和眼睛又沉默。孟知語被沉默吞沒,她睜開眼,抬頭看一眼天空。
「她的屍骨呢?」她問。
江恆忽然睜開眼來,隨手指向面前的山。
他動作如此隨意,孟知語將信將疑。
江恆笑,放下手來:「就在那兒。因為江安風沙大,她說她喜歡春暖花開的地方。」
孟知語順著他方才指的地方看過去,問:「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
江恆語氣閒散:「隨意。」
孟知語說到做到,她從椅子上起身,回到房間裡準備東西:紙錢、酒等等。
她家中沒有紙錢,又跑去問村民借。江恆看著她迅速的動作,只是坐在那兒看著。待到孟知語準備好了一切,孟知語叫他:「江恆。」
江恆遠遠看著站在門口的她,她說:「走吧。」
江恆不大情願地起身跟著她走。
江忱的墓地在山頂上,在一處很隱蔽的茂密樹葉掩藏之中。
孟知語爬了很久,她身子還是不大好,在半山腰就氣喘吁吁。江恆嘲笑她:「你看看你,何必呢?」
孟知語擦了擦汗,並不理會他的風言風語。她歇了會兒,繼續往上爬,在找到她的墓地之後,孟知語大鬆了一口氣。
「你把她藏得太好了。」孟知語無心地感慨。
江恆靠著樹幹,抱著胳膊看著她,一瞬,又將視線移向旁邊的墳墓。
倘若能,他的確想將她藏好。
但是不能,無論是流言世俗、仁義0道德,還是江忱,都讓他不能這麼做。
江恆起先態度並不好,這會兒倒是起身將她籃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在墓碑前擺好。
這墳墓修葺得很好,周邊雜草都沒有,墓碑上的塵土也很輕。孟知語看了眼江恆,江恆蹲下來,撕了幾張紙錢,拿出火摺子點了。
孟知語拿出酒杯,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左手邊,另一杯遞給江恆,想讓他放在另一邊。
誰知江恆接過,仰頭飲盡。
孟知語有些驚訝,「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下本插隊寫《十一春》,因為想寫be了。很短,十萬字吧,寫完寫《人中龍鳳》。
《我的傻白甜少爺》這些日子也會撿起來,有沒有走過路過的,瞧一瞧看一看。以下是廣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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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春》BE
成卿是成戚從他爹的姘頭那兒撿來的,瘦瘦巴巴的,又怯生生地抓他袖子,喊他哥哥。
成戚想,養著玩也挺好的。
成戚是個大惡人,常威脅成卿不給飯吃。不僅不給飯吃,還喜罰她,抄書研墨,種花種草,甚至鋪床疊被,活像個下人。甚至十五歲時,斷她一樁好姻緣。
成卿時常想,這人真是壞透了。
十八年春,江安城破。
成戚給她的信,開頭寫:卿卿吾愛。
那人常說不聽話就不給飯吃,但每次都說話不算數,不僅給她飯吃,還給加一個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