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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07:33 作者: 陳十年
    到了年關,客棧的住客也少了許多。客棧老闆與幾個留守的小二,叫上還住著的幾個客人,包括孟知語,一塊過了個年。

    老闆包了一大鍋餃子,幾個人圍在桌子旁邊吃餃子。

    互相介紹了一番來處去處,唯有孟知語愣了愣,最後說:「我是益州人士,打算過了年,回益州去。」

    她已經在外漂泊了一年。

    這一年,她經過了許多地方的橋,走過了許多地方的街,見過了許多的人。

    孟知語低頭吃了一個餃子,在其樂融融里跨過這一年。

    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南方冰災在春末時候終於得到解決;皇后失德,與侍衛偷情被處置,連累沈國公一家被處置……

    客棧里有一棵梅樹,孟知語折了一支插在床頭的花瓶里,待到大年初一,又是新的一年。

    過了年,孟知語如她所言,往益州去。益州也在南方,並不算太遠。

    她臨走的時候,帶走了那支梅花。

    到益州時候,春天都已經過去。她在旅途上過了一個春天,途經的花朵都開得很燦爛。在花謝的時候,她抵達益州。

    別處花謝,益州卻不然。她在城門口,還瞧見許多花朵。

    這裡氣候更加宜人,孟知語這次在城中找了一個住戶家中,租了一處院子。院子裡種著許多花,都打理得很好。

    院子依水而建,背靠著青山,景色宜人。

    她收拾了一下,便住了下來。

    第二日,有客人上門。

    她推開籬笆的門,請客人進來。客人還是那副老樣子:「看來你過得不錯啊。」

    孟知語側身,笑道:「是,還不錯,托侯爺的福。」

    江恆挑眉,大咧咧走進門去,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客人。

    孟知語不與他一般見識,燒了壺茶,茶水在壺裡翻湧不停,江恆的話也說個不停。

    他說:「陳祝山廢了沈氏,你知道嗎?我覺得你應當不知道,那我給你講講吧。沈氏不甘寂寞,與侍衛私通,剛好給了陳祝山藉口。陳祝山便處置了她,連帶著也把沈國公端了。」

    「他大可不必如此,你猜是為什麼?」

    孟知語給面子地問一句:「為什麼?」

    江恆笑,一頓,「因為你。他一直不相信你死了,一直在派人尋你,可惜了,倘若他能找得到你,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孟知語聽他口氣,覺得好笑。茶燒開了,她替江恆倒了一杯。

    「沒有人比他更相信我會死。」

    因為只有他明白,她從前憑兩件事活著,一件恨陳淵,一件愛陳祝山。除此之外,毫不想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第五杯酒

    江恆看著她, 眼神似笑非笑。他拿起茶杯, 輕吹了吹,而後抿了一口。

    他不說話, 看著外頭的山青水色。江恆在她那兒住了幾日, 又去地匆匆。

    那日她醒過來,江恆已經不在了, 只留了寥寥幾字。

    後會有期。

    孟知語把那紙條收好,開始感受這一年的夏天。益州一年四季如春, 其實夏天同春天相比, 也沒有太大的差別。雖然熱了一些,不過這一些也還能承受。

    夏天有夏天的花開,春天有春天的花落。

    孟知語住的地方在城郊,離她最近的地方有一處村落。她沒回出門, 都會經過那裡。那裡的人也漸漸認識了她, 時常與她一起出門。

    她不經常進城,進城的時候, 會買幾枝花, 栽在花盆裡。一來二去, 院子裡的花越來越多。

    這一年夏天, 她跨過十九歲, 成為二十歲的新寡婦。她原本一直稱是姑娘,不過因為臉生得好看,在這裡也被媒人幾次登門,為了省去這些麻煩事, 她便改口,說自己是新寡,才輾轉到益州。

    江恆偶爾會來找她,江恆並不是低調的人,故而他們都猜,她是哪家苦命的貴家小姐。也有人問江恆同她是什麼關係,孟知語對此只是微笑著搖頭解釋:「他是我的朋友,已經成家了。」

    江恆對她的造謠很不滿,「朋友?你還在本侯家的族譜上,你可別忘了。」

    孟知語失笑,想起他府里那些成群的妾室,道:「你府里那群妾室,也不算我說錯吧。」

    江恆哼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已經是秋日,孟知語在院子裡搭了一個葡萄架,到傍晚時候,可以坐在架子下面乘涼。

    架子下面放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了一些吃食飲食,江恆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伸手就拿。

    孟知語看著他,心中明白,江恆的心裡已經成了家。

    關於江忱,江恆告訴她的信息並不多。

    問他,他也不會說,甚至故作惱怒。江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江恆吃了一塊糕點,有些愜意,道:「陳祝山派人跟蹤過我,他懷疑我將你帶去了江安。」

    他觀察著孟知語的神情,他對此樂此不疲,試圖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些戲來。

    孟知語只是道:「哦。」

    江恆移開視線,又道:「他一開始,也派人來益州尋過你。」

    她知道,因為她委託陳祝山將她母親葬在益州。

    以陳祝山的性格,他必然是會懷疑的。

    但是那時候,她還在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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