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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07:33 作者: 陳十年
    孟知語看向怡太妃,怡太妃似乎做了一個抱歉的眼神。

    孟知語沒有意外,這是沒有意外的結局。

    他周身散發出凜冽寒氣,頃刻間,殿裡的人便都退出去。阿幸本不想走,被李元拽了出去。

    天地又重新退給他們二人。

    李元臨走的時候,還貼心地將門帶上。

    門被換上,屋子裡的溫度倏忽之間升高,她腰間沁出微微的汗。

    但那不是她的汗,那是陳祝山手心裡沁出的汗。

    陳祝山勾著她的腰,微微用力,帶著她轉了個圈,霎那間天旋地轉,情勢轉變。她後腰抵在桌子的平面上,腳上的鐲子又發出一陣泠然聲響。

    他的腰跟著壓上來,將她堵在半尺天地。山體隆起,嚴絲合縫擠入水流之中。

    ☆、第三行淚

    她的上身微往後傾倒, 陳祝山居高臨下看著她。

    她感受到了他的跳動。

    陳祝山在方才便感受到了自己在血液的流動, 跟隨孟知語的動作而流動。原本她是一捧水,此刻情形似乎反過來。

    他覺得自己化作了一灘水, 孟知語是移動的山嶺。他嚮往著山嶺, 一步一步地流過去,淌到她裙下。

    那一刻, 他覺得自己的威嚴都在她裙角飄飛里被拋出去,剩下了一腔的卑微, 她踩在他身上。

    她在他之上, 她跳著舞,鐲子鏈子輕聲響動,一聲一聲落在他心上。

    孟知語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自認為他們之間是劍和握劍的關係。孟知語長得很漂亮, 女人的漂亮可以是柔軟的綢緞, 也可以是鋒利的劍刃。

    他分明在握著這把劍。

    這片刻之間,天地反轉, 他落了下風。

    不, 這不可以。

    他要把主動權奪過來。

    陳祝山看著孟知語的臉, 她似乎並無意外。為什麼呢?是因為江恆嗎?

    江恆已經成為了她的盔甲, 讓她變得堅強。

    不, 知語本來就是堅韌的。

    與江恆無關。

    知語越是平靜,他越是興奮。

    人生來對事物有征服欲,且愛好毀滅。

    陳祝山又欺身壓下一分,孟知語感覺到自己的後腰硌在桌沿上, 開始微微疼痛。

    她為這輕微的疼痛皺眉,陳祝山輕笑了聲,往後退了一步。他將她從桌上帶起來,像把她從懸崖邊緣拉起來。

    但陳祝山仍然把她圈在懷裡,她抬了抬腿,腳上的鐲子便響起來。

    陳祝山聽著這聲響,似乎很滿意。他又變得高高在上:「鐲子好看嗎?」

    這話一出,孟知語便明白過來了。鐲子是他送的。這不難猜到,他肯定是派人讓怡太妃一起送給她。

    孟知語抿唇笑起來,抬腿晃了晃腳踝,以聲響回答他。

    陳祝山垂下眼瞼,他們之間的距離仍然很近,他昂揚的意氣仍然與她的裙角想貼。

    孟知語無處可退,這原不是件光彩事,偏生眼前這人做得光明正大。

    他往前一步,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放在桌沿上坐下。

    省下了不少距離,他便又往前一步。

    水流分開山嶺,從山嶺之間淌出一條生滿苔蘚的小徑,滴水穿石,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此刻,他使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利,輕易地做到了這件事。

    她的小腿在桌沿上晃蕩,跟隨著這種晃蕩,腳上的鐲子也跟著泠然而動。

    她坐在桌沿上,比他高半個頭,以一種胸有成竹的眼神看著她。

    這種眼神叫陳祝山拱火,他勾住知語小巧的腳踝,順著她的腳踝往上,走到小腿肚子。

    她仍舊看著他,以那種胸有成竹的姿態。

    陳祝山心頭的無名火更起,他的手繼續往上走。她的裙子搭在桌沿上,開出一朵牡丹花,表面風平浪靜,暗流卻送進個風流鬼。

    風流鬼悄無聲息,登上山頂。

    孟知語腳踝繃緊,但是並不阻止他的動作。

    無聲一場劍影刀光。

    孟知語微微往後仰頭,脖子流出利落的曲線,忍不住將腰往前送了送。腳上的鐲子動靜很輕,唇卻被自己咬得鮮紅欲滴。

    陳祝山氣息大起大落,吹在她耳側。像一陣山風吹過,滿山的樹葉都跟著動。

    他抽出手來,看著眼眸含淚的孟知語,刀光劍影里決出勝者。

    「知語好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陳祝山低頭嗅了嗅,十分迷戀的樣子。

    孟知語喉結滾了滾,手有些發軟地撐在桌上,她望著他,以一雙含情的眼眸。

    含情如刀:「既然見過了太妃娘娘,知語也該回去了,侯爺說,待我回府,便一起回江安。」

    刀光對劍影,其實沒有勝者。

    孟知語想從桌沿上嗦下來,但是腿有些發軟,加之陳祝山挾持著她的腰,她動彈不得。

    陳祝山慢條斯理地鬆開手,而後扯過自己的衣服,隨意地擦在上面。

    而後,他抬頭看著孟知語:「知語想回哪兒去?」

    孟知語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衣服上那一灘東西,而後抬頭與他視線相對。

    他似乎很滿意,嘴角微微彎著,同時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孟知語故意微重,只見他動作仍舊慢條斯理,要解中衣。

    她的理智歸位,記起這還是怡太妃的住處,她坐的地方,還是怡太妃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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