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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揉了揉眼睛，又往前飛了一段，等到他看清飛在最前面的東西時，驚得瞳孔一縮。

    用「東西」來形容那團扭曲醜陋的玩意還不準確，要讓綱吉用他貧瘠的詞彙來形容的話，應該叫——怪物。

    「大家快跑！」

    綱吉發現烏雲中飛在最前面的妖怪正追著他的火光來，立刻躲進下方樹林，跟大部隊匯合：「有很多妖怪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仿佛悶雷般的聲響越來越近，如果此時再仔細去分辨，就會發現那並不是什麼雷電的聲音，而是妖怪們在空中飛行時划動的獵獵風聲。

    「果然！」笑面青江捂著自己蠢蠢欲動的右眼，拽上跑得最慢的鶴丸，「那些東西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能硬抗。」

    豈止是不能硬抗，當大家仰頭看見遍布天空的妖魔鬼怪時，那個數量完全無法用兩隻手來數，用成千上萬來形容都不為過！

    等到妖怪靠近，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妖氣簡直能把空氣都污染了，尤其是對付喪神來說，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被壓制了兩三成。

    這也幸虧他們的主人是澤田綱吉，綱吉的靈力是通過死氣轉換而來的，要是換成別的審神者，靈力壓制的情況會更嚴重。

    「這是，怎麼回事……」藥研藤四郎在前方找到個山洞，讓大家先進去，他則守在門口觀察，看到那烏壓壓一片妖怪即將經過這一帶時，即便再鎮定的人也不免有些訝然，「我從來沒在任何一個戰場上見過這樣的場面。」

    「我也沒有。」其他人也紛紛說。

    倒是鳴狐多看了一眼綱吉，此時的綱吉為了不引起妖怪的注意而熄滅了頭頂的火炎，他的狐狸則說：「這大概就是狐之助要求主人也一同前來的原因了吧。」

    綱吉仍然皺著眉，他也沒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那麼多妖怪仿佛大軍壓境般地靠近，令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時候哪怕是從小就怕鬼，綱吉也顧不上表現出害怕，而是在思考該怎麼度過眼下的局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妖怪的目標好像並不是我們。」鳴狐說。

    大家紛紛表示認同，從這些妖怪的前進方向和移動速度來看，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遙遠的地方召喚它們，才讓能讓它們形成如此規模，又如此「團結」的。

    飛在前面的那幾隻妖怪雖然是被綱吉的火光給吸引了，但在火光消失後，它們又自律般地回到了烏雲中。

    綱吉鬆了口氣，只要那些妖怪沒有察覺他們就好。

    山洞中里的人們正屏息等待這上萬隻掠空而來的妖怪過去，誰都不想跟它們硬拼，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大家的靈力又受到了壓制。

    而且，就連綱吉也不清楚這些妖怪是怎麼回事——狐之助不是說這個戰場只有三方勢力嗎，除了時之政府、時間溯行軍、檢非違使之外，為什麼又出現了第四種勢力？

    想不通。

    綱吉嘗試跟狐之助聯繫，得到的卻是斷斷續續的回音，雜音太多，他一時聽不清狐之助那頭到底在說什麼。

    「主人……妖氣……會影響通訊……」狐之助努力向綱吉傳達信息。

    「這點我大概猜到了，但那些妖怪的來歷我還不清楚，你這邊還沒查到嗎？」

    綱吉抬起右手，在他離開前狐之助把一塊晶片綁定在他的彭格列齒輪上，這相當於定位器和通訊器，只要綱吉還能使用火炎，就能跟狐之助保持聯繫。

    此時晶片投影出來的狐之助也是一片雪花，光看那張狐狸嘴張張合合，根本看不出它說的是什麼。

    綱吉索性先關掉了屏幕，給自己省點力氣。

    他估計狐之助那邊也需要點時間去調查，所以只好再等等看。

    六把刀加上審神者澤田綱吉，所有人心裡想的都是希望這群妖怪快點通過，好讓他們繼續探查這片戰場，完成時之政府的任務。

    可有時候，希望越大，事情的發展就越不如人意。

    一道鋒銳的白色刀光從遠處斬來，等到刀光削掉烏雲一角時，那邊才傳來人聲：「風之傷——看招！！」

    聲音的傳播速度比光慢，所以當對方的第二句話傳來時，被激怒的妖怪們紛紛掉頭轉向這片森林，妖氣俯衝直下，方圓百里引起一片震盪。

    「主人！」長谷部和安定一起扶住綱吉，其餘的人也摸著山壁站穩腳跟。

    「哪裡來的笨蛋，面對這麼龐大的妖怪大軍居然直接說砍就砍，不要命了嗎——」綱吉才吐槽到一半，就發現被妖氣沖刷過的山洞牆壁裂痕擴大，他倏然睜大眼睛，「不、不好！」

    沒過幾秒鐘，山壁就被妖力撐破，幾人在碎石粉塵中想躲避也避不開，頓時藏身之地被毀，有好幾隻妖怪都看見了他們。

    「糟了，主人……」長谷部想要讓藥研先把綱吉帶走，卻沒想到妖怪的速度比他們更快！這些面目猙獰氣息令人作嘔的魑魅魍魎比起時間溯行軍更難纏，所有人都抽不開身。

    「主人，你先離開吧！」大和守安定勉強扛住一隻妖怪的攻擊，腹部卻被對方的爪子撓了一下，頓時鮮血染紅了羽織。

    「不要勉強自己！」綱吉著急地喊道，「所有人都聽我的，把這些妖怪集中在一個地方！」

    「可是……」長谷部還有些猶豫。

    很少說話的隊長鳴狐再次開口：「聽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