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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4:12:38 作者: 子醉今迷
    所有的訊息里都透著令人緊張的可怖情形,無不在暗示著一件事,趙家的東西確確實實有很大問題。

    壪市的民眾們怕了,他們再也不敢去買趙家的東西,轉而把目光和金錢投向了另外一家興起的點心店……

    「那些黑心的人!」面對著前來做客的都統夫人,聽著都統夫人說起的顧家,趙老爺子提起當年的事情,依然氣憤得雙目赤紅,「欺負我們趙家實在,他們就盡做這樣的勾當。我倒要看看,他們那種踩著別人上去的做法,到底能夠撐得住幾時!」

    他年紀大了,情緒激動下,掩唇劇烈咳嗽。

    素安趕忙給老人家順背。

    「不用了,多謝都統夫人。」趙老爺子等到稍微緩過勁兒來舒服些後,歉然道,「老毛病,好多年了,總是這樣。」

    素安稍微思量了下就知道老人家怕是當年生意出現重大變故時候鬧下的毛病。

    趙家人實在,不會用顧家那種惡毒的法子。是以顧家人『乘勝追擊』,直接把趙家給壓到了塵埃里。

    那事業是老爺子一手創辦起來的,卻硬生生毀在了流言蜚語中。

    「真是對不住,」她嘆息著道,「倘若不是我來問,您也不必想起那些過往。」

    提起往年情形,趙老爺子搖頭擺手,「沒事兒。我啊,也想和人說說那些。再者,您今日能來,我實在高興。」

    老人家說著,眉目一凜,露出怒色,「那些個不懂事的混帳,也合該嘗一點苦頭了!」

    素安藉機道,「我來便是為了這個。我對壪市不熟悉,也不知道當年的許多事情,還請您能夠為我解惑。」

    知道了顧家的樁樁件件重要事情,把很多信息捏在手裡,這比什麼都重要。等到完全熟悉了顧家的全部顧慮,她到時候『對症下藥』一招既出,便能直接摧垮對方。

    趙老爺子剛開始沒有應聲。旁邊的座鐘滴答響著,等到整點的鐘聲響起了,他才嘆了口氣。

    「也罷。」他道,「有些事兒,恐怕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了,但是我還記得。當年的顧家是怎麼一步步害了旁人走到這般風光的,想必也就我能說得清楚了。」

    趙老爺子留了素安用晚膳。席間沒有其他人在,兩人邊吃邊說著話。

    把顧家的事情說得清楚明白後,趙老爺子擦了擦唇角,將帕子丟到一旁,朝素安叩了叩桌面。

    素安往他那邊稍微坐得進了點,「您有事?」

    經過這樣一番長談之後,兩人已經熟悉了許多,她說話時輕鬆自在起來,甚至還打趣趙老爺子,「莫不是今日的飯菜咸了些,味道不夠滿意?」

    菜太咸這話還是剛才吃飯中途趙老爺子親自說的,不曾想被她在這個時候提了起來。

    「就你調皮。」趙老爺子的目光中透著慈愛,「我家的小孫女兒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也沒有那麼愛鬧。」說起往日,老人家的目光中透出悵然和懷念。

    他停了一會兒,悄聲道,「我聽說,有個叫做『於京』的人去找過你?」

    這話入耳後,素安心中詫異,面上並不顯,只笑容淡了些,「老爺子派人查我?」

    「可不敢。」趙老爺子笑道,「不過是和你談談這麼個人罷了。」

    他說著話的時候,抬手在桌子上劃了幾下,赫然就是一個『余』字。

    ……

    今日的天氣還不錯。素安下了車子後,在陽光下又站了會兒,方才若有所思的進了酒店。邊走邊回憶著剛才的情形。

    據趙老爺子所說,那於京初初出現在壪市的時候,說自己是姓「余」。後來不知怎的,他反倒是說自己姓「於」了。

    這個轉折不算很大,很多人並不知曉。趙老爺子發現這點,還是因為於京剛到壪市的時候,為了傍住趙家這棵大樹,親自找了趙老爺子來求庇護。

    「我記得很清楚,」趙老爺子用指尖點著桌面,聲音壓得很低,「他說自己是姓余。後來再見,他只笑著說我記錯了。但我怎麼可能記錯!」

    老爺子說著話的時候,語氣帶笑意,眼中卻閃過寒芒,「他想要欺負我這個老頭子,恐怕還嫩了點!」

    趙老爺子非常肯定自己沒有記錯。但是於京後來都是說自己姓於,而非余。

    老爺子只當沒有先前那些事情,按住不動,沒有再次提起這樁事,只當自己不記得兩人初見時候的這件事情了,又或者是,當做自己已經『醒悟』,確信當初是自己弄錯。

    實際上,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於京這個人。

    「此人心思縝密,做生意沒有不成功的。但是你自己瞧瞧他,會發現他很多事都不會陷入太深。無論是人際關係或者是生意,都點到即止,基本上不讓旁人摻和在他的生活中。旁的話,我老頭子不便多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啊,不簡單。你如果和他有往來,最好提防著些。」

    趙老爺子這些話算是非常推心置腹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和於京初次相遇的情形,就連家裡人他也沒有提及過。與素安講,當真是頭一遭。

    一方面,老人家確實覺得素安這個姑娘人不錯。二來,他也顧忌著素安的都統夫人身份。要知道,無心算有心,最容易成功。那於京有備而來,倘若是刻意欺瞞著,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在。身為藺都統身邊最親近的人,老爺子有理由相信,對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更重要的目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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