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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4:11:24 作者: 打字機N號
    「等會兒把復生的指甲也給剪乾淨了。」

    徐春秀拿著謝長征剃鬍子的推子過來的時候,手裡還捎帶了一把剪刀。

    小狼崽的手腳指甲都有些長了,或許是為了適應野外生存的需要,長長的指甲被小狼崽磨地十分尖利,輕輕一抓,就能夠把人的皮膚劃破。

    看著這樣的指甲,徐春秀的心裡總是不安的,正好,趁著這一次大清洗,把這孩子的指甲也給剪掉吧。

    謝長征應了下來,然後就跟抓著小雞仔似的將小狼崽的手腳牢牢控制住,對他進行了一場自上而下的大清洗。

    「呦,這孩子長得還挺好。」

    此時的小狼崽被清洗的乾乾淨淨的,他的膚色偏向於小麥色,因為常年在野外生存的緣故,小小年紀,身上的肌肉已然十分精煉,雖然消瘦,可四肢充滿了力量。

    他的五官同樣出色,只可惜還是瘦了一些,臉頰的骨骼過於分明,使得那張臉帶有幾分戾氣。

    至於頭頂那一片,因為常年被厚厚的頭髮遮擋著,倒是出乎意料的白嫩,在頭髮被剃光後,腦袋那一塊就像是一顆剛剝了皮的鴨蛋,圓滾滾的,臉上的戾氣都因為這個滑稽的腦袋被中和了不少。

    謝長征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在將少年全身擦洗完後,替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而小狼崽這會兒也顧不上身上的衣服穿著彆扭了,他還沉浸在滿地頭髮和指甲的悲傷中。

    他廢了!

    在失去了為數不多豐密的毛髮和賴以生存的捕獵武器後,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有資格求偶的雄性了。

    他是一隻廢狼,恐怕那隻禿毛的母獸再也看不上他了。

    小狼崽想哭,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就連半年前狼族重選狼王,他被驅逐出狼群,不得不在遠離狼群的山腰和山腳覓食,一個人磕磕絆絆生活時都不曾這麼憤懣過。

    那是魔鬼!小狼崽悲憤地看著那個剃光自己毛髮,剪掉自己利爪的男人,終有一天,他會將對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他要比對方更狠,他會剃掉這個禿毛雄性身上所有的毛髮。

    小狼崽盯著謝長征臉上的眉毛和鬍子,在心裡鄭重地發誓。

    ----

    「這孩子是不是困了,怎麼洗個澡的功夫,就沒精打采了呢?」

    謝長征帶著小狼崽回屋,徐春秀和阿蕪也正好幫小狼崽整理完床鋪。

    老劉頭家並不大,除了堂屋和緊鄰堂屋而建的小灶房,攏共也就一個臥室,阿蕪的年紀不小了,和謝長征這個當爸的住在一間房間裡也有些不像話,於是謝長征花了點功夫,將那間房間分成了兩半,他和妻子住的那半間稍微大一些,女兒阿蕪住的房間稍微小一些,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小桌子,基本上也剩不了多大位置了。

    因為阿蕪的床太小,所以這些天徐春秀也沒辦法和女兒擠一張床,讓丈夫和小狼崽睡一間,而且剛開始,兩人也擔心小狼崽會傷人,不敢讓他和大家睡一間,於是謝長征就讓徐春秀在堂屋鋪了地鋪,先將就一段時間,等有空了,他就再砌一間小房子,讓他能有正常人的房間和床鋪。

    這會兒地鋪已經鋪好了,好在今天分了家,謝長征將老房子那兒的被褥衣物全都拿了回來,那些東西雖然都已經有了年歲了,可勉強也能使用,就這樣,小狼崽擁有了一張軟乎乎的小床鋪。

    「復生的腦袋真白!」

    阿蕪看著小狼崽剃的光滑的大白腦袋,忍不住手癢,上手摸了摸。

    稍微有些刺手,可腦袋上的肉軟乎乎的,讓阿蕪忍不住摸了一下又用一下。

    「復生長得也好。」

    阿蕪可開心了,以後她也是當姐姐的人了。

    本來蜷縮著沉浸在悲傷中的小狼崽有些開心,在阿蕪停止動作時,甚至還主動地用手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嚨發出呼嚕呼嚕舒服的哼唧聲。

    「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起來還有不少事要做呢。」

    徐春秀也累了,打著哈欠說道。

    「嗯。」

    謝長征應了一聲,催著妻女回屋,然後抱著小狼崽,將他放到軟乎的床鋪上,「這幾天,你就睡在這兒,這裡,就是這塊軟呼呼的地方。」

    連說帶比劃,又將小狼崽身上的繩索解開,但依舊捆住了他一隻腳踝,將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房柱上,防止他晚上偷偷跑掉後,謝長征這才放心回屋。

    謝蕪母女倆這些年使用的床褥自然軟和不到哪裡去,裡面的棉胎早就已經被睡的沒有鬆軟度了,棉花硬邦邦的,要不是徐春秀總是勤於清洗,在晾曬時總會賣力地拍打棉花,恐怕這些褥子早就硬的和石頭一樣了。

    不過即便這樣,當兩條褥子疊在一塊時,舒適度依舊超過了小狼崽在山上風餐露宿時的臨時小窩,尤其是上面鋪著的床單,還帶著一絲好聞的皂角的味道,原本有些躁動的小狼崽也因此安靜下來。

    只是看著空蕩蕩的密閉房間,小狼崽還是有些不舒服,他小聲嗚咽了一聲,抖動了一下被綁著的腿,發現有一點活動空間後,嗷嗷叫著,用嘴拖著被褥,賣力地挪動。

    費了不少功夫,他終於將被褥叼到了阿蕪消失的那扇門口,然後跳到被褥上,選擇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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