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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4:11:24 作者: 打字機N號
嚴瑜?
阿蕪心中閃過一絲失望,她還以為……
其實八年不見,阿蕪已經不能確定這些年裡,哥哥喻儼的相貌相較於小時候是不是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何況剛剛她看見的,也只是一道背影罷了,她連那個人的正面都沒有見到。
只是當時萌生了一種衝動,總覺得遠處那個人讓她覺得熟悉。
正在這個時候,站在遠處的喻儼往女眷的方向望了一眼。
這些往日自詡高貴的女人,髮髻凌亂,就跟受驚的鵪鶉一樣,擠簇在一塊兒,半點東歐沒有平日的端莊得體,一些年紀小點的姑娘們,甚至不乏被嚇哭的,膽小懦弱,連四五歲的孩童都比不了。
這樣的貴族小姐,遠遠比不上他的小蕪,可偏偏兩者的命運從出身時就已經註定了。
喻言的視線在對上范氏時停留了一秒,他注意到了那個被范氏捂著眼睛的小姑娘。
現在都城裡發生的一樁樁事都瞞不過嚴忠英的眼線,喻言被對方納為心腹,除了一些最機密的事,大多數情報都會通過他向嚴忠英稟報。
這些日子發生在昌平侯府的鬧劇喻言自然也是知情的。
聽說那位小姐是當年被人偷走的,找了十多年才找回來,看范氏的模樣,對那個姑娘似乎十分疼愛。
算算年紀,小蕪如果健健康康長大了,或許和那個小丫頭差不多高了。
喻儼眼神微沉,將視線從范氏身上挪開,再一次轉回誠意伯的身上。
「嚴忠英這個閹賊,人人得而誅之。」
不知何時,誠意伯居然從兩個壓制他的侍衛手下掙脫,一把扯開了塞在自己嘴裡的髒污帕子,指著喻儼的鼻子怒罵道。
「你、你們!」
「你們這些逆臣賊子,蒙蔽聖聽,誣陷忠良遲早會有報應的。」
落到嚴狗賊的手中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誠意伯早就已經見多了,他知道,今天嚴忠英敢再這樣的場合,當著那麼多官員侯爵內眷的面抄了誠意伯府,定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即便大皇子出面,也救不了他們了。
誠意伯只是後悔,他沒有想到嚴狗賊手中的權柄居然大到這樣的地步,要是早知道嚴忠英真的敢對他下手,當初他就不會為了爭奪大皇子的信任,遞上那樣幾封奏摺。
就算他再厭惡那些不男不女的鬼東西,至少也得等大皇子可以和嚴狗賊分庭抗禮的時候,再對嚴狗賊下手。
可惜 ,凡事沒有後悔的餘地,至少對於現在的誠意伯府來說,已經走到絕路了。
既然這樣,誠意伯也不想腆著臉當孫子,讓人覺得他堂堂誠意伯是一個沒骨氣的人,左右都是一死,他更想要死的轟轟烈烈,待到嚴忠英落敗的時候,史書上還能記他一筆,他誠意伯金永是為了除奸佞,匡社稷而死的,他的死,重於泰山。
「今天、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個小閹賊,為民除害!」
說著,誠意伯朝著四周眾人露出壯烈的慘笑,然後一個俯衝,從身邊的侍衛身上抽出一把長劍,沖向了喻儼,鋒利的刀尖對準了喻儼的胸膛,目的明確,就是要取喻儼的性命。
遠處的女眷見狀驚呼,唯獨阿蕪被范氏遮著眼睛,只能靠聽覺還原現在正在發生的畫面。
「呵!」
喻儼輕笑了一身,無比譏諷地看著那個朝他衝過來的誠意伯。
天底下總是不缺這種人,披著正義和忠心的外衣,做的卻都是雞鳴狗盜之事。
比如眼前的誠意伯。
兩年前,南江水患,那個時候三皇子剛剛接觸朝政,正想著在乾帝面前展露手腳,野心勃勃地接過了這樁差事,想要表現一番。
而大皇子忌憚這個皇弟,依附於大皇子的誠意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在飽受水患困擾的南江擴散瘟疫,那時在南江賑災的三皇子差點沒命回來。
因為誠意伯的插手,那一年,死在瘟疫中的百姓足足有三千餘人。
三個月前,海南一位蛙人從海里探得一個寶貝,一顆有龍眼大小,幾乎沒有瑕疵的金珠,誠意伯長子正好在海南赴任,恰逢不久後就是寶貝女兒金如意的及笄禮,正愁找不到一件合適禮物送給女兒的誠意伯長子直接派下人花了十兩銀子從那蛙人手裡買來那顆金珠,那個蛙人家裡還有患病的雙親,正等著高價賣掉金珠後為長輩治病,怎麼情願以十兩的價格賤賣那顆寶貝珠子呢。
於是,蛙人被活活打死,求告無門的蛙人父母也在病痛中鬱鬱而終。
而這些,都只是誠意伯府這些年造的罪孽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他彈劾嚴忠英,看似正義忠烈,實際上他哪裡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呢,和嚴忠英相比較,他也沒有乾淨到哪裡。
所謂的忠義,實際上只是政治角逐中立場的不合罷了。
喻儼看著那個朝他衝來的男人,眼神微眯,就在鋒利的劍尖即將刺入他身體的瞬間,四面八方而來的長箭已經刺穿了誠意伯,好端端的一個人,直接被射成一個篩子。
誠意伯感受著全身上下千瘡百孔的刺痛,目眥盡裂,握著長劍的手不斷顫抖,想要上前一步,都猶如身頂千金,負重難行。
「啪嗒----」一身,隨著長劍掉落在地上,誠意伯的身體也隨之轟然倒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