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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4:09:12 作者: Lucia露神
    他用手擋住眼睛,「小姀,別忘了我。」

    「我好怕等六個月一過,你又離開我了。我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都是網上在胡說,你……你不要相信。」他側過身蜷起身體,「不要忘了我。」

    崔姀苦澀的聽著他的話語,要說剛才還有點吃醋的心早就柔成了一灘水,「傻瓜,我怎麼會忘了你。要是你的每個女搭檔我都要吃醋的話,那我估計早就成醋罈子了。」

    「我相信你。」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讓人高興的了,李放嘴角勾起。啊,她果然是愛我的。

    「李哥~~~~」助理小李在身後喊著,「再不來連樹皮都沒有啦~~~~」

    李放回頭看著他在那手舞足蹈,覺得此刻的心情好像都要飛上了雲端,「小姀,等我。」

    崔姀紅著臉不停地換台,電視機遙控被按的叭叭響,她聽著手機里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好像那個充滿侵占欲的男人就在她面前一樣,「你去吃飯吧,晚了只有啃樹皮了。」

    匆忙掛了電話,崔姀果斷關閉了原先的微博界面,想了想竟然打開了app開始查起了機票,「我是為了工作,嗯。」才不是想他了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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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馬將軍,快走吧。」一名老將跪在蒼穹身前滿是淚水,「已經沒有後援了,糧草已斷,秦周氣數已盡啊!你若是執意如此,老臣如何對得起勇虎將軍的提攜之恩,他在地底又如何安心啊!」

    蒼穹站在殘破的城樓上,原本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已經消磨殆盡,他側臉還有傷口,讓一張臉看起來兇惡了許多,「你看到那片草原了嗎?」他指著大湖邊牧草肥美的一片。

    「看到了。」那老將說。

    「若是我離開了呼莫扎,這片好牧場都會變成別人的,我們的牛羊,我們的錢財都會變成別人的,失去了牲口和土地,最終失去的會是我們的國。」

    「呼莫扎是我長大的地方,我不離開。」蒼穹低頭看著腳邊的人,「你走吧。」

    父親長眠於此,我也將伴隨他吧。

    『嗚……嗚……』戰爭的號角吹響的時候,蒼穹似乎看到了天邊飛過來一片烏雲,不,那不是烏雲,是騎著戰馬拿著盾牌的敵人啊。

    呼莫扎守城的不過百十來個兵,原本的人已死的死逃的逃。他們用石塊和刺木從城牆上扔下去,一瞬間會砸落幾個人,然後暈開一地的鮮血。

    「沖啊!」城門終有被破的一刻,守城士兵的身軀阻擋不了撞入城門的木樁,鮮血染在木刺上,嫣紅的像花一樣。

    「啊!!」蒼穹猛地一槍擊飛幾個靠近的士兵,他朝後面大聲叫起來,「退!!」

    落魄的殘兵卻哪裡是敵軍的對手,他們一路後退著,卻擋不住越來越少的人。

    「蒼穹,你快走啊!你一個人可以走的!」王司徒滿臉是血,他緊緊拉住他的手,「我姐姐死了,我姐夫死了,你要活著幫我報仇。」

    王司徒痛哭出聲,「你要活著幫我報仇啊!!」

    蒼穹呆立在原地,眼看著大軍壓過來了,原本以為懦弱的王司徒幾人竟然又執起了大刀朝敵人沖了過去。

    又問天地降人間,災鬼百魍魎,血祭城牆門樓破,敢我將士魂。

    「玉蓮,玉蓮……」蒼穹不敢再看,他的槍在地上拖出一條血路,他渾身都是血跡,甲冑已經殘破不堪,「你在哪裡?玉蓮!」他翻開一間又一間破敗的石屋,裡頭或橫或豎的躺了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女孩。

    「玉蓮。」蒼穹蹣跚的走上前,顫抖著手掀開一張破草蓆,底下的女人還保持著生前的模樣,他最喜歡看她嫣紅的嘴唇,健康的臉頰。如今卻已永遠定格。

    「玉蓮,玉蓮……」他機械的給她穿上衣服,把她抱在懷中像孩子一樣安慰著,「別怕,別怕,蒼穹來了。」她的臉頰冷的像冰,怎麼捂也捂不熱了。

    不遠處有敵人嘻嘻哈哈的聲音傳過來,蒼穹把玉蓮的遺體平放在地上,起身拿起了槍。

    馬謖曾經說過,蒼穹小時候是像狼一樣的孩子,寧死也不肯鬆口的人。他現在想著,或許爹是對的。

    「啊!!」蒼穹一□□穿一人的腹,又用盡全身的氣力繼續朝前衝去,他對面一連三四名敵人和他角力,竟然都不敵他一人。

    「包圍他,這是個怪物。」似乎是有越來越多的人往這個狹小的窄巷裡過來了,蒼穹的頭髮粘膩的沾滿了鮮血,他甩了甩,再次執起了槍。

    「呼莫扎的風兒好像母親的手,呼莫扎的山脊是父親的肩……」

    耳邊好像聽到了歌謠的聲音,蒼穹的身體顫抖了下,有人一□□穿了他的肩頭,又有人一刀捅入了他的背脊,他的鮮血化為呼莫扎的溪水,漸漸匯入了地下。

    「這是最後一個人了。」

    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蒼穹已經看不見了,眼前只有血紅的顏色,原本昏迷的意識忽然又回來了,「啊!!!」本就是被判為死亡的人,卻忽然間再次發力,一槍劃破幾人的頭顱,再次收割了幾條生命。

    『噗-』十幾柄長刺瞬間擊穿他的身體,蒼穹仰頭望著天空,耳邊好像聽到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你說,等到打敗了毒月,我們能去玉落嗎?」

    「能。」

    呼莫扎的風兒好像母親的手,呼莫扎的山脊是父親的肩。只有永遠的山風在訴說這最後一座城,和最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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