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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皇后娘娘。」其實屠九媚對榮華富貴也沒什麼概念，如果告訴她有吃不完的肉和糖，大概她就有概念了，並有所期待，那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定然都會記住。

    「嗯，你可以去睡覺了。」屠十魅對屠九媚一副施恩的語氣說道。

    「哦，好哦。」屠九媚見妹妹放自己睡覺了，很高興的掀了被子，繼續睡，把今晚所發生的事情當作一場夢，夢過無痕。

    那一晚，屠十魅一晚都沒睡，那一晚，她心頭都是澎湃的，她覺得她身心都充滿了力量，原來可以找個目標前進的感覺竟是如此之好，她再也無需再為自己感到迷茫。

    那一年，屠十魅和屠九媚正好十歲，美人胚已見端倪。

    第133章

    十五的時候，屠家的門檻都快被上門求親的媒婆蹋平了，屠大娘想女兒們的年紀也差不多了，也該開始留意了，那李秀才的小兒子看中了會讀書寫字的屠十魅，便馬上遣媒婆來說親。

    屠大娘一早就跟人放話說，她家的女兒不給別人做小，凡是讓她女兒當妾的媒婆全被轟出去了，久而久之，全鎮的人都知道，這屠家的閨女不給人做妾，即便如此，上門求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屠大娘是個精明的，想給女兒找最合適的婆家，一直挑挑揀揀，沒能找個讓她滿意得。

    只是這次，屠大娘就對現在這樁求親之事倒是有些上心了，李秀才遣媒婆過來，他家的小兒子相中會讀書寫字的十魅。這裡秀才在鎮上是有名望的，家風也算嚴謹，也無納妾那一套，安安分分的當他們的讀書人，倒是實在的人家。那小兒子，屠大娘也見過，十七歲，長得俊秀，斯斯文文的，就是文弱了點，但是屠大娘不以為然，讀書人都是文弱的，就沒見過壯碩的讀書人。雖然屠大娘對那李家小兒子的身子骨不是特別滿意，但是據說這小兒子也是聰慧的，日後也能考個秀才，而且家風門第也比較滿意的。

    最主要的是，她家女兒會讀書寫字，這事自己想遮都遮不住，女子無才便是德，別人這一打聽，十個里有九個都是想娶九媚。最主要是那眼高於頂，又從小沒吃過什麼苦的十魅還真不容易找合適的婆家。入了秀才家，既不用操持家務，夫妻倆又能舞文弄墨的，最合適不過了，這十魅也是有心眼的孩子，定然應對得了秀才家那些讀書人的繁瑣的規矩。

    屠大娘對這一樁婚事倒是挺好看的，便去探屠十魅的意思。

    「李家三郎我看是不錯，人品前途也都算不錯，這家世，還是是我們高攀了，又是個讀書人，應該合你心意，你若是覺得不錯，我就讓給媒婆回個話給李家。」屠大娘對屠十魅半是決定半是商量的說道。

    「娘，姐姐都還沒嫁，我怎可比姐姐先嫁呢？傳出去有違倫常。」屠十魅自然要找藉口推了這門婚事，那李家三郎是六哥同窗，也就勉強比六哥強一些，可是在屠十魅眼裡，那點才能姑且就只能勉強考個秀才，屠十魅是未接觸過其他利害的人，這就是作為女子的悲哀，不能出門，猶如井底之蛙。可是據六哥說，別說這鎮上，就是全縣都未有人能像自己這般博聞強記，若是男兒，定能光耀門楣。

    「那倒簡單，像定個婚，到時候你姐嫁出去之後，再把你嫁過去。」屠大娘又不是讀書人，覺得規矩是死的，轉轉就好。

    「娘，我和姐姐現在才十五歲都還小，都不及，我心智比姐姐長，早嫁人倒沒什麼，但是允了婚事，那李家是個大戶，能允許我們想拖多久就拖多久麼？到時候姐姐若不能尋個合適好婆家，我們推著婚事，定然理虧於對方，我們何必做得如此被動呢？娘，你也知姐姐那心智，不說和我比，和別人家的閨女比，也是晚熟一些，姐姐現在去嫁人，自己還像個小孩子，如何做好別人家的當家主母呢？」屠十魅句句誠懇的說道。

    屠十魅句句在理，屠大娘聽了覺得十分有道理，可是她雖然疼九媚，但是也不能因為九媚誤了十魅的婚事，畢竟屠大娘覺得這李家對十魅來說是個好歸屬。

    「你姐姐的婚事暫且不說，你對李家滿意否？」屠大娘問道，若是滿意就得另想法子。

    「娘，說句實話，我還不想這麼早嫁人，做媳婦終不像做女兒那般舒坦自在，娘若是憐惜我和姐姐，就留我和姐姐在家多呆幾年吧。」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句句都是合情合理的，自從十歲之後，她就曉得壓下自己的倔強的脾氣。她娘這脾氣也是倔強且要強，不能硬碰硬，只能和的說理，說到她娘心服口服為止。

    「可是李家這條件，我就怕過了這村沒這店了，怕誤了你。」屠大娘始終覺得這李家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她也想把兩個女兒多留幾年。

    「娘，你倒不必為我擔心，我去哪也不能讓自己委屈了，我倒是擔心姐姐，姐姐倒不是真傻，就是沒什麼心眼，日後到夫家我怕她吃虧。」屠十魅語氣憂心的說道，把重點放在了姐姐身上。

    「你姐姐有你一半心眼，我也不必如此操心了。」說到屠九媚，屠大娘心頭那個憂的啊，她這兩個女兒，一個人太精了，精得有些不安分了，一個又太沒心眼，一點都不像十五歲的大姑娘了，怎麼做人家的媳婦啊，媳婦還真不比做女兒，服侍公婆，服侍夫君，持家，想想，屠大娘都替自己大女兒頭疼，看來確實不能這麼早嫁人，還得在家多留兩年調教一下。

    「娘，肚子好餓……」屠九媚又潛進廚房，看著剛出鍋的肉，都快流口水了，家裡人口眾多，這麼一大碗肉，一人夾一塊就沒了，所以每個人的份額也就只有一塊，屠九媚屢屢都是能多吃到肉的那一個，讓她娘多餵一塊肉給她吃。

    「在外面等著，不許偷吃了！」屠大娘是鐵了心要好好調教女兒了，這麼嘴饞日後嫁為人妻也在廚房偷吃，那得多丟人！

    「娘……」屠十魅是幾乎不撒嬌，屠九媚撒嬌是日常，所以撒嬌什麼的，屠九媚十分拿手，輕輕拉扯屠大娘的袖子，配上嬌艷的容貌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愛女心切的屠大娘看得心都快化了。

    「出去！」屠大娘趕著屠九媚出去。

    「娘，人家肚子好餓好餓……」屠九媚賴在廚房就是不走，扯著她娘的衣服不放，繼續撒嬌。

    「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嘴饞這麼饞，日後嫁不出去了！」屠大娘最後還是夾了一塊肉塞進屠九媚捧著的碗裡。

    「人家才不嫁，一直陪在娘身邊才好。」屠九媚看著油膩膩的肉，心滿意足抱著碗的坐一旁的小板凳上井井有味的吃了起來，表情說有多滿足就有多滿足，哪裡像閨中待嫁的女子，簡直就是嗷嗷待哺的女娃一般。

    看得屠大娘直搖頭，可是她就這麼兩個女兒，在家沒吃過什麼苦，特別是九媚，屠大娘真是半點都捨不得委屈九媚，她暗想務必要挑一個家境富裕能經常吃得上肉的，規矩還不能太多，最好還不要有婆婆，漢子又能疼媳婦的，這麼一綜合，還真不好找婆家。幸虧，這兩丫頭容貌過人，求親的人多，還可以慢慢挑，明天就把李家的婚事給推了。

    第134章

    屠家全家上下都愁眉不展，屠家三哥和鎮上的無賴的起了糾紛，屠三哥只是推了他一下，他被推倒在起來，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那無賴那天夜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暴斃而亡，那無賴的家人竟然就賴上了屠三哥。這屠三哥便被官府抓了進去，這可急壞了屠家上下，當夜，一家子做飯桌上吃飯，無人懂筷子，各個愁眉不展，特別是屠九媚都快急哭了。

    「娘，你要救救三郎……」屠三嫂哭哭啼啼的哀求道，一般的孩子也跟著的哭了起來。

    「他是我的親兒子，我傾家蕩產也會救他，你們幾兄弟可有異議，畢竟家業你們也有份，你們若不同意現在就分家，畢竟變賣家業，以後的日子便大不如前了。」屠大娘面色凝重的說道。

    「我們不分家，當務之急還是先救三郎吧。」屠家其他兄弟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念著兄弟情，可是他們的媳婦心裡不情願了，可是她們的漢子這麼說了，她們也沒什麼法子。

    「娘，這縣官是出了名的貪官，胃口不小，即便變賣家業，都怕不夠塞牙fèng，而且這家業一變賣，就真真家徒四壁，我們屠家人口眾多，數十張嘴要喂，貧困度日時，難保日後不會有人心生埋怨，三哥那烈性的人，怕是就是寧死也不願拖累一家子的人，三哥就算回來，也只會滿心懊惱，一生不痛快。」一直沒說話的屠十魅開口說道。

    「難道就看著你哥去死麼？」屠大娘問道，她也知對於變賣家業去救三郎，定有人心生不滿，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

    「前些時日，那平陰侯的人不是遣媒婆求親麼，平陰侯是一方權貴，這縣官定然定要賣侯爺府一個面子，不如就答應了這樁婚事，雖然為妾，倒也是加入富貴人家，倒不會太難過。再不濟，一個人不好，總比一大家子的人不好。」屠十魅開口提議道。

    「對啊，十魅的說得對極了，給侯爺做妾，這是尋常人家想求都求不來的親事，那禮金豐厚不說，又是過去當姨奶奶……」屠家的二嫂本就覺得這樁婚事極好，她就不懂她婆婆為何執意不讓小姑們當妾，可是之前婆婆拒絕，她一個晚輩也說不上什麼話，可如今為了避免屠家一貧如洗，說什麼都要維護自己的利益。

    「閉嘴！」屠大娘不大痛快的說道，她哪來不知道這些媳婦們心裡的想法，心裡不痛快，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把女兒嫁去做妾，但是她心知這確實是最好的法子。

    「要嫁的話，我去嫁，我是姐姐，十魅不能嫁。」在一旁的屠九媚馬上跳出來堅定的說道，她是姐姐，自然要保護妹妹，說什麼都不能讓妹妹去嫁。

    「他爹，你覺得呢？」屠大娘問一旁的屠父的意見。

    「那就應了這門親事了吧，那侯爺也年輕，也不是極壞的婚事。」屠父反過來安慰自己的老伴。

    「爹、娘，那就我去嫁這侯爺吧！」屠九媚很堅定的再次說道。

    「十魅，你怎麼看？」屠大娘沒回答，而是問九媚旁邊的十魅。

    「任憑娘做主。」屠十魅微笑的說道，她從她娘的態度，就已經知道她娘心裡的答案了。「先吃飯吧。」屠大娘先暫停了這個話題。

    飯後，屠大娘把屠十魅叫進了自己的房間，屠九媚跟著到門口。

    「娘有話跟我說？」屠十魅開口問道。

    「娘心裡覺得，嫁去侯爺府，你比較合適一些，侯爺府妻妾眾多，又是豪門，我怕九媚應付不來，你一想心眼多，也懂分寸，知進退，你去侯爺府，我也比較放心一些。你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你的心思太不切實際了，什麼天下最貴的妾，那是你想當就能當的麼，你，還不如嫁於侯爺做妾來得實際，侯爺府也能一世富貴……」屠大娘苦口婆心的說道，屠大娘從小女兒的態度就知道小女兒不想嫁，小女兒從小就眼高於頂，想法驚世駭俗，和常人不同。

    「娘想讓我嫁，我嫁便是，婚姻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屠十魅語氣不冷不熱的應道。

    「若不是你三哥的事情，我斷然也不會把你嫁給別人做妾！」雖然嫁入侯爺府一世富貴有了，妻妾眾多，夫妻之愛怕不能得，夫妻恩愛，能互相扶持才是正理，可如今又容不得不嫁，屠大娘對此還是有些愧疚和不甘的。

    「我曉得娘疼我和姐姐，只是或許疼姐姐更多一些。」屠十魅淡淡的說道，她自小便知道她娘偏心，自己年紀大了一些她便知道，十指都能有長短，人心哪裡能做到平均，只是她也斷然不會再像九媚那般，對她娘那般親近，屠十魅一向秉持著，別人待自己幾分，她還別人幾分，多一分都不肯，但也不想欠著別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是一視同仁。」屠大娘被小女兒說得有些心虛，這兩個都小的時候，屠大娘倒真是一樣疼，大一些了，小女兒便表現出過分的聰明和早熟，對人對事都十分寡淡，也不想大女兒那般粘著自己，久而久之，心便傾向了大女兒。而且比起小女兒的過分的聰慧，大女兒簡單得更讓人操心。

    「是麼？難道娘讓我嫁入侯爺府里，就沒有一絲的偏心在裡面麼？」屠十魅揚起嘴角微微笑這問道，笑里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承認自己偏心很難麼，人啊，總免不了虛偽。

    屠大娘答不上話，小女兒就是如此，什麼都看透了，然後就非要點破，讓你難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太過精明，精明得讓人有些不喜。

    「娘，你不要為難妹妹，我是姐姐，理應由我來嫁，如果讓妹妹嫁，多不合情理。」屠九媚推門而入，表情十分堅持的說道，她是姐姐，責任肯定是由姐姐擔著。

    屠大娘看著屠九媚這般執意的樣子，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個傻女兒，自己心裡偏著她，她還不領情，若真讓十魅嫁了，不單小會怨自己，就是大的趴也是怨著自己。

    「姐姐，這法子由我提出，自然由我來嫁。」屠十魅自然知道屠九媚向著自己，她心裡也是有些掙扎的，她不甘就這樣嫁入侯爺府，但是亦不想姐姐過得不好，畢竟這世上，最全心全意護著自己的人，就是眼前傻傻的九媚。

    「從小我都聽你的話，這次說什麼也要聽我的話，我是姐姐，讓我有姐姐的樣子，我能為妹妹做的不多，如這次都不能護到我最疼愛的妹妹，我一本子都不會開心的。」屠九媚說得很認真，此刻有著從來沒有過的姐姐的威嚴，可見護妹的心意有多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