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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屠十魅看著兩個熱切交談的兩個人，很少插話，只是含笑聽著，安靜的吃著菜，只是心裡卻暗暗在想姐姐並不排斥陛下，這倒是好徵兆。

    第92章

    「我和姐姐許久未見，今夜怕是有很多很多說不完的話，六郎今夜就宿在別的寢宮可好？」屠十魅朝李凌旭柔聲問道，這普天之下，會把皇帝的恩寵往外推的人，除了屠十魅，別無其他了，不是太過愚蠢就是太過自信，顯然屠十魅是後一種。

    「我若打擾你們姐妹續舊情，那就不知趣了，好了，朕這就回自己的寢宮。」李凌旭對屠十魅的寵愛真的是前所未有，頗有洛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架勢。

    「臣妾送六郎。」屠十魅送李凌旭到宮門，依依不捨的樣子，頗有幾分像熱戀中的少女。

    當天夜裡，姐妹倆躺在一張床上，開始竊竊私語的聊了起來，其實大部分都是屠九媚在講，她這一年多的事情都詳細的和妹妹說了，屠十魅只是把她入宮的事情，輕描淡述的一語帶過。屠十魅並不想告訴姐姐自己在宮裡勾心鬥角的日子，雖然她享受這樣的過程，可是她知道她那極其單純的姐姐是無法領會和理解的。

    「姐姐覺得皇上如何？」屠九媚聊夫人聊得正在興頭上，屠十魅突然插了一句話進來。

    「皇上，人好像還不錯，懂得好像也很多，長得還俊，我覺得和妹妹挺般配的。」屠九媚發自內心的說道。

    「姐姐難道沒發現了，皇上這樣的男子也是姐姐喜歡的男子類型啊，文雅又氣質翩翩的，長得有俊俏。」屠十魅突然開口說道。

    「啊？」屠九媚是一愣，她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是這樣，可是如果妹妹不提醒的話，她全然是想不起來了，在她心中，夫人男子打扮的樣子，就已經是她心目最完美的男子形象了，其他人，她再也看不進眼裡了。

    「難道不是嗎？」屠十魅挑眉反問道。

    「呵呵，好像是。」屠九媚摸了一下鼻子，傻笑的說道，她想到夫人男子打扮的樣子，說這話就有點心虛。

    「姐姐可曾記得你要和妹妹共侍一夫的？」屠十魅繼續問道，自從她娘親張羅著要把她姐妹嫁出去後，姐姐可是不止一次和自己這麼說過。

    「那不是年少不懂事時瞎說的嘛……」屠九媚越說越是心虛，她真的這麼說過，如果沒有夫人的話，她真是想和妹妹嫁同一個人，那樣她和妹妹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可是現在她有夫人了，她捨不得和夫人分開。

    「是麼？」屠九媚直勾勾的看著屠九媚閃爍的眼睛反問道，讓屠九媚覺得自己心思暴露無遺，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從小到大她的心思從來沒能成功瞞過妹妹。

    「我想和妹妹在一起，也想和夫人在一起。」屠九媚是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總覺得有些失信於妹妹，其實她真的不笨，妹妹的意思，她明白，可是她好像不能答應妹妹。

    「看來，姐姐心裡是有了答案，姐姐的夫人果然比妹妹重要，果然兒時的戲言不能當真。」屠十魅微微冷笑著說道，然後閉上了眼睛，背對過屠九媚，她的姐姐真真被人搶走了，從小到大，一心把你捧在手心，突然有一天，她手心的人不是你了，確實不是滋味。

    「十妹，你別這麼說，你這麼說，我心裡難受……」屠九媚討好的拍屠十魅的背，有些無措的說道。

    屠十魅沒理她的，依舊背對著屠九媚。

    屠九媚太清楚自己妹妹的性子了，她一般不會輕易對別人動氣，不在意的人，她連理都不會想理，在意的人，只要傷她一次，她就會把那人變成不在意的，屠九媚一點都不想自己變成妹妹心中不在意的人，所以有些焦急的哄著。

    「十妹，你和夫人真的是一樣重要的，只是是不一樣的，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不喜歡男子，侯爺碰我的時候，我很不喜歡……」屠九媚焦急的辯解道，見妹妹還是背對著自己，不理自己，急得眼睛都紅了起來。

    屠十魅聽著屠九媚那焦急的語氣都帶著一絲的哭音，姐姐還是一樣愛哭，這般嬌氣這般單純得讓人有些不放心，屠十魅微微嘆了一口氣後，才轉過頭來了面向屠九媚。

    「姐姐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時候那般愛哭。」屠十魅十分無奈的說道，這動不動就哭的性子真該改一改，屠十魅自己從來不愛哭，也不喜看別人動不動掉眼淚的，若不是自己親姐姐，還真的是懶得去理睬。

    「那還不是你不理人家嘛。」屠九媚見妹妹肯搭理自己了，馬上破涕為笑，只是眼淚還掛在臉上。

    屠十魅不知哪裡抽出的手帕，替屠九媚擦了一下眼淚，動作出奇的溫柔。

    「既然姐姐喜歡，我也不想為難姐姐，暫且讓我先見過她再做決定吧。」屠十魅做出退讓，李持月，從我身邊搶走我在意的人，可不要讓我太失望了。

    「妹妹一定會喜歡夫人的，夫人和妹妹一樣聰明……」屠九媚倒是很樂觀的說道，開始各種說夫人的好話，殊不知自己越說好話，屠十魅對李持月就越多期望，就會有越多挑剔。

    屠十魅聞言笑而不語，姐姐這性子或許真不適合入宮，雖然自己有把握護她周全，可是這皇宮到底是壓抑的地方，呆久了，人也會壓抑了，自己是喜歡這地方，可是姐姐未必會喜歡。

    第三天，李持月決定入宮，倒不是她熬不住想見屠九媚的心思，而是，也該入宮和皇帝請安了，表明立場了。作為皇族的人，為了自保，有時候必須要做到冷血，就像此刻，李持月決定和肅親王劃清界限一般。

    「持月給皇兄請安。」李持月從李凌旭過了許久才召見自己，就知道，現在的陛下並不待見自己，至少是不待見任何和肅親王有關的人。

    「持月不在平陰縣呆著跑京城來做什麼？」李凌旭挑眉問道，在他心中，這個堂妹還是有些分量的，這可是當年皇祖母最寵愛的小郡主，又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到底有些情分在，他要對付肅親王一系，並不想牽連這個外嫁的郡主，這個節骨眼上跑京城來，實在並不討喜。

    「我是來京城勸父王回封地的。」李持月哪裡不知道李凌旭的心思，馬上表明立場。

    「肅親王府到底出了一個聰明人，如果肅親王有持月這等明理，也不會讓朕這般難做，朕立個妃子的自由都沒有了……」李凌旭微微笑了，持月果然是通透的人。

    「皇上的家事，父王實在不該管，別說皇上要立屠昭儀為皇貴妃，就是要立她為後，也是皇上的家事，別人無權過問。」李持月進一步表明立場。

    這話說得甚得李凌旭的心，他還真的就想立屠十魅為後。

    第93章

    「持月這就去給皇嫂請安。」李持月和李凌旭說了些話後，便準備退出去，去屠昭儀那邊請安。

    「嗯，去吧。」這一聲的皇嫂讓李凌旭聽來順耳，雖然以十魅現在的地位還沒資格被人叫作皇嫂，但是李凌旭看來，這是遲早的事情，他用以最好的來寵愛她。

    李持月行了宮禮之後便退了出來，便去前往屠十魅的寢宮。

    屠久媚聽到太監進來稟報說，平陰郡主求見，一顆心就吊了上來，一想到可以見到三天未見的夫人，心頭就十分開心，那喜悅之情便寫在了臉色。

    屠十魅自然是看在眼裡，只不過不動聲色，李持月這麼快找來，也不知是想見姐姐，還是識時務呢？

    「宣。」屠十魅漫不經心的對稟報的太監說道。

    屠久媚從李持月一進來，眼睛就沒離開過，夫人此刻裝扮不似平時那般素雅，一身華麗的宮袍，頭戴金步搖，精美的鳳簪、華盛，屠久媚從未見過夫人這般盛裝打扮，原來夫人這般打扮，也是極美的，屠久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夫人，視線灼灼。

    屠十魅看著自家姐姐那露骨的視線，論美色，姐姐和自己美色絕對是極品，看了自己的臉這麼多年，早就該對美色麻木才是，姐姐這般急色的樣子，還真是不爭氣得緊。

    屠十魅這才把視線移向李持月，李持月的容貌只著一句評價，態濃意遠淑且真，這對於極其挑剔的屠十魅而言，這句評價已經是極高，這宮裡的美人，還沒有誰能讓她放在眼裡的，能讓她覺得美的女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這前五名里，李凌月、李明月、李持月都能算上一個。

    雖然屠十魅和屠久媚看似長得一模一樣，即便此刻穿著都一樣，可是在李持月眼中，卻已經是千差萬別，就算同一種花，因為姿態不同，便有差異。就像她們的名字一般，一個重在媚，渾然天成的媚，媚中帶純，一個重在魅，千變萬化難以捉摸，前一刻可能還溫柔蝕骨下一刻可能就冷落冰霜。

    「持月給屠昭儀請安。」李持月朝屠十魅行了宮禮，規矩端正得讓屠十魅挑不出錯的禮儀，可是屠十魅感覺不到其中的恭敬，也感覺不到其中的蔑視。有多少人，表面對她恭敬，內心不屑，有多少人對自己真的恭敬，屠十魅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這樣沒有恭敬沒有蔑視的態度反而有些稀奇了。當然，李持月一下子就辨認出她和姐姐，對屠十魅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連這都辨認不出來的，實在沒資格和她搶姐姐。

    「平陰郡主多禮了。」屠十魅馬上上前扶上李持月的手，一副親切且親熱的樣子。

    這股親熱讓李持月只覺得毛孔悚然，卻也不好避開屠十魅的搭上的手，也只能擺上一副儘可能親和的微笑來應對，就連屠十魅身上的氣息都讓李持月有些不喜，倒不是難聞，卻是一種咄咄逼人的氣息，這樣氣息帶來的威迫感，還是前所未有。此刻看起來，十分溫柔的女人，其實是一個極其強勢且野心勃勃的女人，城府更是深不可測。

    「謝昭儀。」李持月客氣應對，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果然除屠久媚之外，她很不喜其他人的碰觸。

    屠十魅哪裡知道李持月在避開自己的接觸，雖然她主動接觸也出於違心的，可是就是見不得別人主動避開。所以屠十魅此刻心頭冷笑，果然，李家的女人都有股清高呢，李持月的清高可不比李凌月少多少，真是的，越是這般清高，就越讓人想把這股清高都打碎了，讓她們俯首陳臣，這樣才有意思吧！

    屠久媚見夫人和妹妹兩人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妹妹對夫人又主動親近，心頭十分開心，哪裡曉得眼前兩人心中的暗涌。

    「郡主來的剛好，若不是十魅深居宮中不方便出去，我還想親自上門向郡主道謝呢！聽姐姐說，這一年多，你待她極好，舍子留母更是有救命之恩，十魅在此替姐姐謝過夫人了。」屠十魅說得真切。

    「昭儀這麼說真是折煞臣妹了，九媚入了我府上，我自然要護她周全，更何況，她是昭儀的姐姐呢。」李持月這話說的投巧。

    「無論如何，你待姐姐好是真，救了姐姐也是真。」屠十魅微笑的說道，衝著這點，多少也要念著些恩情。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昭儀不必太介懷。」李持月客氣的應對道，其實心頭不喜，屠久媚是她的人，自己護她理所當然，可是屠十魅的意思很顯然的把自己當成屠久媚的外人來道謝。

    「我就知道十魅會喜歡夫人的，夫人多好一個人。」一旁的屠久媚十分開心的說道。

    屠十魅笑而不語，頗有幾分寵溺的意思，好似贊同自己姐姐所說的。

    李持月聽這話只覺得頭皮發麻，屠十魅裝著親熱肉麻自己不說，屠久媚這蠢貨竟也說這話肉麻自己，屠十魅發自內心親近自己也就算了，可是李持月可是半點都不覺得眼前之人會喜歡自己。

    李持月也只能微笑回應。

    「我和姐姐感情自小就好，一年多未見，甚是想念，想留姐姐在宮裡陪伴，可好？」屠十魅一副商量的語氣說道。

    聽屠十魅這麼說並不意外，只不過聽這話的時候，李持月的心裡還是不受控制的咯噔了一下。

    「自然是好，我等她便是，到時候親自接她回去。」李持月言外之意很明顯，只是暫住，不是久住。

    「郡主不必如此麻煩，項侯若是覺得少姬妾，我讓陛下再賞他幾個美人就是了。」屠十魅明晃晃的就是向李持月要人。

    一直插不上話的屠久媚聽妹妹這麼說，心頭十分焦慮，想開口說話，可是一想到妹妹剛才讓自己不要多話，每每是想開口又不得不忍住。

    李持月一聽，心頭不滿，她不信屠十魅瞧不出自己和屠久媚之間的私情。

    「我和九媚相處以來，甚是喜歡她，亦捨不得她。」一向內斂的李持月，能說這樣的話的，已屬於十分不易。

    屠久媚聽這話，心裡自然是甜得跟吃蜜的似的，她還是第一次聽夫人說她喜歡自己呢！

    「我和姐姐朝夕十八年，亦捨不得姐姐，這可如何是好呢？」屠十魅十分為難的問道。

    第94章

    「九媚是想留在宮裡還是想隨我回平陰縣呢？」李持月避開屠十魅的問題，轉頭去問屠九媚，這時候怎麼回答都不對，就只能讓屠九媚來回答了。

    屠九媚覺得這是燙手的山芋，燙得屠九媚坐立難安，看著夫人，屠九媚便想回夫人說自己想隨她回平陰縣，可是她又想起自己和妹妹的約定。妹妹讓自己在隨夫人回去之前好好在宮裡陪她，哄她開心，並約定第一次見夫人的時候，無論什麼事情都順著她，即便夫人會問自己會不會隨她回去，也不能直接回答。屠九媚對自己不想留在宮裡陪妹妹，對妹妹有些愧疚，便想彌補妹妹，於是此刻，便決定就順妹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