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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4:06:41 作者: 明也
「不過一碗的肉丸,老夫人不喜歡撤下便是,這般刁難一個懷有身子的人,似乎不太厚道吧,傳出去,人家還以為老夫人嫌貧愛富。」李持月可不在乎撕這老傢伙的臉面,她歷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誰讓她不痛快,那對方也別想痛快。屠九媚可是她院子的人,欺負她,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被李持月挑明講自己刁難屠九媚,老夫人的臉面有些掛不住,心中雖然惱怒,卻是敢怒不敢言,面上還是一片和藹。
「郡主說笑了,老身這哪裡是為難九媚,她可是懷著我們項家的骨肉,疼她都來不及,怎麼會刁難她呢!都是那胡夫人在那胡攪蠻纏,你還不退下,別竟給我丟人。」老夫人對李持月溫和的說完後轉向胡夫人,便斥責胡夫人,一下子便把責任都推給了胡夫人。這胡夫人心中就是萬分不滿,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灰著鼻子退了下去。
屠九媚沒想到自己遭遇有生以來最大的攻擊,就被夫人,不,是郡主一兩句話就化解了,果然有權有勢就是不一樣,這府里,還是夫人最好。屠九媚以熱切的眼光看向李持月,李持月沒理她。
屠九媚見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終於下來接走自己的肉丸子,心頭總算鬆了一口氣,這裡終於沒有自己的事了。
「老夫人大壽,是大喜之日,非茵和鸞翠再給老夫人彈奏一曲可好?」柳非茵到底是見慣各種場面的人,所以適時的出來打圓場,免得場面就這樣一直僵下去。
崔鸞翠心頭雖然不情願,但是柳非茵拉上自己了,就只好再彈一曲,心頭卻在猜想李持月和屠九媚的關係,果然不太一般,夫人護犢子般護著屠九媚呢!
老夫人點頭,樂得有台階下,賓客們熱鬧看得正高興著,不過能再聽崔大家彈琴,花魁柳非茵唱曲,也是美事,畢竟剛才聽得還意猶未盡。
李持月見那老太婆倒挺識相,態度轉得挺快,便也不再生事了。
宴會終於結束了,賓客漸漸散去,還留著一些的女眷的家屬還留在府里過夜。
屠九媚心裡惦記著那碗肉丸子,那老夫人肯定是一個都不願意吃,她想別浪費了,便想去廚房端回自己屋裡。
「我都說肉丸子不行,還好夫人向著你,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您就別惦記著那碗肉丸子了吧。」綠桃有種險象環生的驚險之感,還好有驚無險。
「那總比兩手空空的去好吧,不過今天真的多虧了夫人,被浪費總覺得心疼,等下我們一起吃,你定會覺得好吃的。」果然還是那句話,夫人一萬個不好,都頂不上她一個好,想到夫人,屠九媚心頭熱乎著呢,若不是天色已晚,她還想去夫人那道謝呢!
屠九媚執意去廚房找那碗肉丸子,還真被她找到了,屠九媚高興的捧著肉丸子,準備端回自己屋裡去。
那廚房去自己屋子的路上,便會經過那大花園,屠九媚在大花園的時候,又聽到聲音了,還提到夫人和自己。
「今晚就別回去了,老夫人是被她駁了面子,又奈何不了她,心裡不痛快,才罵了你幾句,她到底是你的表姐,是自家人,不會真生你的氣,誰知道她會出來護著那狐媚子。」胡矜拉住準備氣呼呼準備回家的娘親勸說道,其實她也挺生氣的,那屠九媚不知哪裡的命這麼好,一下子就懷上了,那李持月竟然還護著她。
「自己是不會生蛋母雞,倒護會生蛋的那隻,就算抱去養有什麼用,都說了血濃於水,沒有血緣關係能頂什麼用,就是白給人養白眼狼。」胡老太太冷冷的說道。
屠九媚聽到這句話,很不高興,她實在討厭別人這麼說夫人。
「你們實在討厭,你說夫人不會生蛋,你女兒嫁入侯爺府這麼久,也沒見她下過蛋,說不準,你女兒也是不會下蛋的,你全家都不會生蛋。」屠九媚生氣的說道,她骨子裡還是有兩三分她娘親潑辣的勁,她就是聽不得別人說夫人的不是,容不得別人欺辱她在乎的人。
「你胡說,我女兒才不是李持月那不生蛋的母雞,她身體正常得很,你再這麼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胡老太太被惹怒了,還真說到她的痛處去了,別說她女兒嫁人這麼久沒生個一兒半女的,就是她兒媳也未給她生出一個孫子,於是怒羞成怒的怒罵道。
「大膽,竟然敢在郡主背後議論郡主是非!」張嬤嬤用中氣十足的生氣怒罵道,這些賤蹄子們竟然這般侮辱郡主,簡直是活膩了。
屠九媚和胡家母女看向聲音的來源,看到了臉上看不出表情的李持月,一臉怒容的張嬤嬤,還有冷著一張臉的安兒。胡家母女這一看,便有些嚇到了,壞了,李持月怎麼就突然出現了,這下可如何是好,於是兩人馬上跪了下來求饒。
屠九媚在想,夫人聽到這欺辱的言語,不知道會不會不開心呢?
李持月撇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饒的母女,心頭冷笑,惹到她李持月的人還想全身而退麼!
「張嬤嬤,蔑視皇族該怎麼處置?」李持月語氣輕飄飄的問道,蔑視皇族可是大罪,這頂帽子壓下去,這兩人是吃不了兜著走。
「處死!」張嬤嬤語氣陰深深的說道,而那母女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都嚇白。
「老身再也不敢了,請郡主饒命……」胡老太太腿軟的哀求道。
「夫人,母親年紀這麼大了,一時老糊塗,饒了她吧!」胡矜也跟著求饒道。
「念你們是初犯,本郡主可以免你們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掌嘴吧,掌到本郡主滿意為止。」李持月語氣依舊很輕柔的說道,好像並不是在處置人。
張嬤嬤聽到自家郡主這麼處置,這才露出笑意,準備挽袖子教訓那出言不遜的老傢伙。
「你們還不快謝過郡主不殺之恩。」張嬤嬤厲聲說道。
那母女只好趕緊謝恩。
張嬤嬤那手勁那可是練過十來年的,打過數無數的人練出來的,永遠知道怎麼用勁才會把人打得最疼,自己又不會手酸。
屠九媚是看傻了眼,雖然她覺得這兩人背後說夫人的不是十分討厭,但是為一句話殺人,她這種尋常老百姓還真沒見識過,再張嬤嬤氣勢洶洶的過去,把那胡老太太打得跟殺豬一般嚎叫,心頭有幾分的不安,她偷瞄了好幾次夫人的反應,只見夫人好像聽而不聞,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場景。
張嬤嬤打得確實狠,狠得讓屠九媚都不忍直視,只覺得為一句話就受這樣的重的懲罰有些過了。屠九媚想起之前夫人也曾對自己說過,掌嘴和剁手,那時候根本不在意,也不害怕,這下,她才驚覺,這些懲罰是真的有可能落在身上,想到這裡,現在才有些後怕。
那四夫人胡矜見老太太臉腫得跟豬頭,喊得悽慘,心裡不忍。
「夫人,你念在我娘是老夫人的表妹,年紀又這麼大了,就繞過她這一回吧。」四夫人為自家老太太求情道。
「饒她不是不行,歷來有父債子還之說,有血親替她受過,也不是不行,你說呢?」李持月微笑著反問道。
胡妗看張嬤嬤勁道十足的手掌,便心生畏懼,暗想這巴掌若是落到自己如花似玉的臉上,那豈不是毀容了,當下便退卻了。
「娘,可惜兄長不在,我實在幫不了你了。」胡妗硬是擠出眼淚,哭著說道。
屠九媚聞言微微皺眉,若是自己娘親被打,自己絕對連半點猶豫都不會的替娘受下了,可是這四夫人怎麼就把責任推到她兄長身上,實在也不是什麼好人。
李持月早料到胡妗的答案,蔑視的看了她一眼,心頭冷笑。
屠九媚見那太太年紀確實大了,嘴角都打出血絲了,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哀嚎聲又此而,實在噁心,又實在可憐得緊,心頭有些不忍。
「她年紀太大了,不經打,還是算了吧。」屠九媚終還是開口求情道。
「她們可不會念你這份情。」李持月淡淡的說道,屠九媚是善良,可不代表這對母女會感恩。
「我又沒想過她們的情,只是有些不忍,畢竟打也打過,下次她們應該不敢再說夫人的壞話了。」屠九媚只是純粹的可憐她而已。
「張嬤嬤,你手打酸了嗎?」李持月看了屠九媚一眼,便開口問張嬤嬤,這場面確實不好看,屠九媚到底是有身子的人,胎教不好。
張嬤嬤這才停下手,她來侯爺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這麼盡興的教訓這些賤人。
「是有點酸了。」張嬤嬤恭敬的回道。
「那就饒你們一次,我們回院子吧。」李持月說完便轉身回院子。
屠九媚是想跟又不敢跟,硬是呆立在那裡。
「你不走麼?」李持月身子和屠九媚擦身的時候,輕聲反問道。
屠九媚這才敢放膽子去跟,見過夫人讓張嬤嬤這麼教訓胡老太太,心裡頭很難不對夫人產生畏懼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
郡主作為李家的女人,骨子也是很彪悍的。
第44章
屠九媚小心翼翼的跟在夫人身後,看著夫人的背影,又是熟悉,又是陌生感覺,以前總不喜歡夫人用身份壓自己,可是經歷了今天這麼多事之後,屠九媚才驚覺,在這世道,身份的重要性遠比自己預想的都要重要上許多。若不是夫人的郡主的身份,自己今天如何全身而退,若不是身份,夫人便白白被人講了不好聽的話了,若不是身份,夫人便不能想教訓誰就教訓誰,屠九媚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和夫人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地位上的差距,連心態上也是如此。這樣的領悟讓屠九媚覺得心裡堵得慌,又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屠九媚看著夫人,心裡頭不斷的告誡自己,這人不但是夫人,還是郡主,自己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對她太過放肆,太過得意忘形,只要郡主較真一次,就足夠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李持月發覺屠九媚不像以往對自己那般沒大么小,那般動手動腳的,走在後頭,低著頭,態度恭敬,這種恭敬不像上次那般是表面上的敷衍,反而像自己的身邊伺候的人那般,發自內心的恭敬和敬畏,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身份,開始識大體了。李持月雖然以前總提醒她,可屠九媚真的這般恭敬了,她卻發現,她對屠九媚這份恭敬厭惡的很,她身邊這樣的人夠多了,屠九媚沒必要再添加一個。
回到李持月屋子之後,一向多話的屠九媚卻一直沒開口說話,這讓李持月心裡頭有些煩躁。
「你怕我?」在張嬤嬤和安兒退下之後,李持月親近屠九媚的身子輕聲問道。
「夫人是郡主,我怕自己對夫人又太放肆,萬一哪一天惹惱夫人,夫人讓張嬤嬤掌我嘴。」屠九媚據實說道。
「你以往對我放肆的時候還少嗎?」李持月挑眉問道,這時候才知道害怕會不會太遲了啊!
「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屠九媚有些害怕的緊張的問道,夫人不是要秋後算帳吧。
「我哪次真的罰你了?」李持月看屠九媚害怕的樣子,只覺得有些不痛快,自己待她的好都餵狗了麼,這廝就是個蠢貨。
這話,屠九媚馬上領會了,是啊,她都抱過夫人的腰,都沒被夫人罰過,也沒見夫人罰過夫人自己院子的人,其實待自己應該是有些不一般的,想到這,屠九媚馬上飄飄然了起來,那恐懼之意馬上就拋出腦後了。
「那夫人答應我,以後我不管怎麼放肆,都不准罰我,至少不能打我。」罰抄書什麼的,還是可以接受的,屠九媚倒是很聰明的為自己爭取特赦令。
這樣的要求不是會讓屠九媚越來越有恃無恐麼,她雖然不希望屠九媚怕自己,可也沒希望屠九媚那容易膨脹的膽越來越肥。
「只要不超出我忍耐限度,我可以不對你進行體罰,但是其他的懲罰還是很有必要的。」李持月可不輕易開這個特赦令的口,只答應其中的部分。
「那夫人的忍耐限度在哪裡?」屠九媚問道,以後好斟酌著行事。
「待定。」李持月輕飄飄的扔了這兩字給屠九媚,屠九媚臉色一跨,又說跟沒說一樣,不管如何,那點對夫人的懼意是消退了。
「夫人,你看天色很晚了。」屠九媚的手又搭上李持月的手臂上,笑著一臉殷勤的說道。
「然後呢?」李持月不解的問道,看到屠九媚又搭上來的手,卻沒有半點想打掉的意願。
「不如,今晚我們一起睡好不好?」屠九媚那肥膽確實容易膨脹,她可是很想念當初和妹妹一起睡的日子,背貼著背夜聊到深夜,那感覺可是極好的,如果能和夫人一起睡的話,一切聊天到深夜,親密似姐妹的話,屠九媚想想都覺得這是極美的事。
這要求唐突得讓李持月都有些無語了,暗想自己的特赦令都還沒給,這廝的膽馬上從乾癟的狀態又肥得可以捏出油了。她長這麼大都未和別人同床共眠過,就是和自己的母妃都未一起睡過,想想都覺得不自在。
「難道還要我提醒,我這裡和你那屋沒有幾步路。」
「可是人家就是想和夫人一起睡,就像在家,我時常和妹妹一起睡,然後可一起聊天什麼的,又可以體現我們情同姐妹,你不覺得這樣很美好嗎?」屠九媚一臉嚮往的說道。
「你這麼蠢,我和你能有什麼共同話題,再說了,我姐妹多得很,不需要再多一個,睡覺的時候,有隻烏鴉在一旁亂叫,想想都覺得煩。」李持月堅定的拒絕了。
夫人講話可真傷人,又往人家心頭插一刀,又流血了!
「那夫人聞香總可以吧,夫人就可以隨時隨地的聞香了。」其實屠九媚十分不好意思拿自己身上的味道出來引誘夫人,畢竟那算夫人個人癖好,說不準有人覺的是異味,但是她實在又沒有可說服夫人的理由,再說了夫人聞了這麼久,讓屠九媚已經放心自己的身上的味道在夫人聞來絕對不是異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