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曾經過往（八）

    天靈之巔踏入虛空鏡的人本就寥寥幾人，每個人的心境不一樣，突破時的感悟也不一樣，當他們明白這一點時，就不準備再四處遊走，就在他們準備返回九霄山時，他們遇上了一處秘境開啟，兩人無意當中踏入了秘境。

    而這一次，雲裳被困在了一個幻境裡，歪打正著的破解了她的忘情丹，被她遺忘一百多年的記憶重新出現在她腦海中，她震驚了，原來身旁的他是自己曾經的愛人，因為自己孤煞命格，自己服下了忘情丹忘記了他，目的是為了保住他的命，可是如今她又記起了曾經的一切，想到即便自己選擇忘記了他，沒有告訴他原因，可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找到了自己，陪在自己身邊，一百八十四年，他是怎麼面對把他忘記的這麼幹淨的自己的？為什麼他不選擇放手呢？

    雲裳更加的痛苦了，怎麼辦？她發現自己更加的愛他了。難怪自己願意跟他相處，每次跟他在一起，她都有種他們就應該這樣在一起的感覺，那不是自己的錯覺，是真的，因為他們曾經比這樣還親密。

    她想到那個術士說的話，心頓時涼了，怎麼辦，自己難道真的要害死他嗎？

    不，她從來不想他死。

    離開秘境的雲裳更加的沉悶了，東方陌離雖然很想詢問她原因，可是這是她的私事，他算什麼人，以什麼立場詢問。

    「你先回九霄宮去，我去見一個人，隨後回去。」雲裳忽然道。

    「我陪你去。」東方陌離毫不猶豫的道。

    雲裳的心一痛，但是語氣卻很冷的都，「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話落，雲裳就御空離開了，留下黯然神傷的東方陌離，不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她是要去見誰？見澹臺玉嗎？他情緒低落下來。

    雲裳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找到了那個術士，再次見面，術士嘆了口氣，「又要損失十年壽元。」

    雲裳扔給他一枚丹藥，「這個能讓你快速的恢復壽元。」

    術士接住丹藥，笑了笑道，「神醫逆九的養元丹，你終於比以前討喜些了。」

    「我服下了忘情丹，但是前幾日陰差陽錯的被解開了，我嘗試再次服用忘情丹，可惜忘情丹對我好像不管用了。」雲裳直接對他道。

    「忘情丹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次，你再次服用，吃多少都沒有用的，看來他註定是要用魂飛魄散的代價來破解你的孤煞命格了。」術士嘆口氣。

    「魂飛魄散？怎麼這麼嚴重了？」雲裳心一驚，之前不是說會死嗎，現在怎麼要魂飛魄散了？這區別可差多了。

    「因為你服用了忘情丹，現在又恢復了記憶，所以他要付出的代價更大了。」術士嘆口氣。

    「我沒有辦法忘記他了，我想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忘記他，或者有什麼其他的辦法改變我的命格嗎？」

    雲裳這半個月是有生以來最難過的半個月，她服用了多枚忘情丹，一點用處都沒有，她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再來找他了，現在知道事情比她原本知道的還要嚴重，她的心慌了，這次是真的慌了，上一次她至少還有的選擇，這一次她已經無計可施。

    「忘記他的辦法我是沒有，但是想要改變命格，還有個辦法，可是很難。」術士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手裡的丹藥還是決定告訴她了。

    「什麼辦法？」雲裳眸中頓時迸發出驚喜。

    術士嘆口氣，「你先別高興，我說了這個辦法很難，跟沒有差不多。」

    「快說。」雲裳催促道。

    「世人都知道修煉的頂峰是虛空鏡，達到虛空鏡可以不老不死，其實虛空鏡上還有一個等級，叫歸一境，那才是真正的修煉頂峰，達到歸一境，可以隨手建造空間大陸，可以規定這個空間裡人的命格，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達到歸一境後，你就是這個空間裡天道，你想做什麼都成，也沒有天道可以約束你的命格，相反你想改誰的命格就可以改。」術士嚮往的道。

    雲裳眸中的光芒頓時暗淡了下來，他說的沒錯，這的確很難辦到，跟沒有差不多，她花了一百年的時間都沒有突破虛空境，更何況神秘的歸一境了。

    「還有多少時間？」雲裳冷靜的問道。

    術士讚賞的看了眼雲裳，這個丫頭終於成熟了，但是還是告訴了她殘酷的現實，「半年。」

    雲裳身子一晃，半年，別說歸一境了，就是虛空鏡她也突破不了，怎麼才能救他？

    自己根本不可能忘記他，更不可能不愛他了，可是想到因為愛自己，他要承受魂飛魄散的代價她無法接受。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雲裳聲音都顫抖起來。

    「唉，丫頭啊，我沒騙你，你不是有神器神測嗎，自己去測測就知道了。」術士搖搖頭。

    雲裳站起身，帶著無法言說的孤寂離開了。

    就在她離開後，東方陌離出現在術士的面前，術士一怔，看了看雲裳消失的地方，然後搖搖頭道，「你們這對冤家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對你的命沒興趣，我想知道真相。」東方陌離看著他道。

    術士嘆口氣，「你比那丫頭還不討喜，你真的想知道？」

    東方陌離點點頭，「雲裳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來找你？」

    術士無奈了，想到那丫頭自己承擔著也不是個事，讓這小子知道了，也許有轉機呢。

    他一五一十的把當年在廣雲城遇到雲裳的事，在焰雨城再遇，一直到現在都詳細的跟他說了一遍。

    東方陌離愣住了，雲裳恢復記憶了，原來她當初服下忘情丹是為了救自己，如今來這裡也是為了救自己。當初跟她在府門口說話的男子就是眼前這個術士。

    「要不是她服下忘情丹，你早就不在了。」術士搖搖頭。

    「我還有多少時間？」他明白朮士說的，要不然雲裳也不會那麼決然的服下忘情丹，不過此時的他比雲裳還要冷靜。

    「半年。」

    原來時間這麼短，所以她那麼難過嗎？如果用自己魂飛魄散來換取雲裳改命，可以讓她以後幸福的生活，他願意，雖然很遺憾不能陪著她一生一世，但是能為心愛的人犧牲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多謝。」東方陌離起身離開了。

    術士愣怔了好一會兒，身為術士，一生能遇上這樣的命格的人是他的運氣，可是同樣他也是血肉之軀，對兩個愛而不得的人更多的是惋惜和同情，他不知道半年後，東方陌離死後，雲裳會如何，孤煞命格破解了，她就會幸福了嗎？他怎麼覺得不一定呢？他第一次對術法和人的運道產生了懷疑。

    東方陌離趕回九霄宮時，聽說雲裳回來了，去了神測那裡待了好半天，出來後，就又離開了。

    「她去哪兒了？」東方陌離莫名的覺得心很慌。

    「澹臺家傳來消息，戰場危機。」

    東方陌離聞言，轉身就離開了九霄宮，奔著西域戰場追去。

    等他追去時，戰鬥已經結束，而雲裳跟著澹臺玉回澹臺家去了，他追去澹臺家的時候，正趕上澹臺家宣布澹臺玉和雲裳訂婚的消息。他愣住了，雲裳跟澹臺玉訂婚了？為什麼？她以為這樣就能忘記自己了？他要見雲裳，可是澹臺家說，雲裳跟澹臺玉閉關修煉了，不見任何人，他落寞的離開了澹臺家。

    而此時的雲裳就站在暗處看著他，臉上淚珠不斷的往下流。

    澹臺玉站在她身邊，「我到是很想代替他在你心裡的位置？」

    「你活膩了？」雲裳擦掉眼淚轉身離開。

    「能住進你心裡，死又何妨。」澹臺玉道。

    「那如果是魂飛魄散呢？」雲裳冷冷問道。

    澹臺玉頓時怔住了，魂飛魄散？如果讓她愛上自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自己願意嗎？

    雲裳沒有等著聽他的答案，因為他的答案對於她來說也不重要，但是她知道東方陌離的答案，正因為知道她才絕望難過。

    澹臺玉追上她道，「你借用我未婚妻的名頭就為了讓他知難而退？管用嗎？」

    「管不管用不要緊，我需要時間想辦法。」

    兩人身影漸漸的走遠了。

    澹臺家主從暗處走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眸光一縮，原來你並不想嫁給玉兒，那麼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我是為了整個澹臺家族。

    東方陌離離開澹臺家就近住了下來，他要好好想想，雲裳到底要做什麼？而他自己要做什麼？他不相信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雲裳一直住在澹臺家，沒有離開，這一天，澹臺家主的隨侍急忙跑回來，稟告戰場出現變數，敵人這次出動的都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強大的魔，讓他們立即去支援。

    澹臺玉和雲裳立即動身趕往西域戰場，等東方陌離知道消息時，已經是三天後了，他最近總是心慌慌的，想也沒想的趕去西域戰場了。

    他趕到時，正看到澹臺家抬著重傷的澹臺玉往回趕去，他一打聽，才知道，澹臺玉和雲裳都受了很重的傷，澹臺家是要送澹臺玉回去，用冰棺幫他療傷。

    他著急的問雲裳呢，那人告訴他，雲裳從戰場出來就離開了，因為太亂了，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

    東方陌離的心沉到了底，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慌，一定可以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