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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3:59:13 作者: 二恰
瑄王一聽這個整個人就瘋了,「你說什麼?王妃的子侄,不可能的,王妃是不可能背叛本王的,若是本王成事她便是皇后,她做這種事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
嚴柏藝憐憫的看著處於憤怒邊緣的瑄王,可憐的搖了搖頭,這人還不僅是蠢,更是連自己的枕邊人在想什麼都不清楚。
治國齊家平天下,他連一個小小的瑄王府都治理不好,又何來的國呢。
可似乎是剛剛怒吼出聲,瑄王就像是想起了什麼,頹然的跪坐在了地上,他記得王妃是個極溫雅的性子,在知道要離開京師去浙南的時候,卻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她好似剛嫁入瑄王府的時候,就一直是那樣恬靜不爭不搶的,甚至他喜歡哪個側妃她就捧著,以至於他一開始還對王妃用心,到了以後乏了也就沒有耐心一直哄著她了。
但他卻從來沒想過王妃會背叛他的,就像他仔細的想起來,王妃喜歡什麼心中想的是什麼時,他一點都回憶不起來。
與其說是真的想當皇帝,不如說是他很想證明什麼,很想得到所有人的關注,這麼多年他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不受人待見的小皇子了。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什麼也沒能留下。
「可你入城了又如何呢,你一人能跟著他們入城,那你這些成千上萬的人馬又是如何入的城?」
「那就得多謝王爺您了,我們順藤摸瓜的找到了您兵馬駐紮的地方,潛入了營中,早就策反了您在西城門的人馬,跟隨著您一早的號令自然的入得城,又有何難呢?」
這一次瑄王倒是仰天長笑一聲,「是本王輸了,本王願意寫下書信讓其餘幾處城門駐紮之人全部歸降,但是本王有個條件。」
不等有人問是什麼條件,顧洵就抬了抬眼,「若是王爺想讓陛下放過王妃和世子,為何不直接問問陛下的意思。」
瑄王收了笑,怔怔的看著顧洵,這個人真的能看透人心嗎?
還不等瑄王思考些什麼,小皇帝鄭重又認真的看著他道,「朕願意。」
瑄王像是第一次認真的看著自己的這個皇侄兒,「我知道了,但我希望選個體面的死法,死之前,我想見一見王妃。」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不是要賜皇叔死,相反的朕會將武華殿空送給皇叔,以後的餘生皇叔可以在此處渡過,一切用度不減,只是不能離開此殿半步。您要好好活著,看著朕治理下的大周,可否如太/祖皇帝時的盛世長歌!」
之後關於瑄王以及一干參與謀反大臣的懲處,都有大理寺和督查院來處理,也完成了大周自先帝以來留下的老舊勢力,整個的來了一個大清洗。
遠在謝府的謝易邡好似早就知道了結果,給姜裕恆斟上了陳釀,正在把酒言歡。
「世叔好似對此結果一點都不驚訝。」
姜裕恆年輕的時候好酒,但娶了乙兒她娘之後,就很少沾碰此物,等到妻子過世之後又開始嗜酒如命,這幾年倒是徹底的不碰了,如今小酌竟然有幾分雅意。
「從姜家平反開始,我就知道早晚會有今日,又有何好驚訝的,能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那麼怕疼的沈紹沈相公,竟然選了個這般的死法,但也算是全了皇后當年的仁義了。」
說完飲盡了滿滿一杯的陳釀,喊了一句暢快,從懷中掏出了一紙公文,放在了桌案上。
「世叔這是何意?」
「我與其他四人不同,他們都有所牽絆有所顧忌,只有我是獨來獨往一人,當年被皇后重要時我是一身布衣,如今其他四人都以先後離去,我也該還了皇后這一身朝服,換回我的布衣去。」
紙片被風吹著掀開了一頁,上面端正的寫著,辭官二字。
「世叔真的捨得這搓手可得的滔天富貴?沒了沈紹,這京中可就無人能與謝家抗衡了。」
「皇后伴著陛下,他們也都走了,留我一人看盡京師繁華又有何用,小皇帝也已經長大了,他身邊有的是堪用之人,留我這礙眼的老骨頭做什麼。」
謝易邡看著窗外茂密生長的楊柳,眼裡露出了嚮往,「當年若不是皇后,我可能只是個遊歷山水的墨客,如今我也該做回想做的事情了,帶著妻兒遊歷大江南北,出去看一看外頭的世界。」
姜裕恆恭敬的舉杯,「那小侄就在此祝世叔一帆風順。」
仰頭飲盡杯中之酒,前途是風是雨也是晴。
*
另一邊,自游泓亦和裴嘉齊接了下面的活,乙兒就勾了勾顧洵的手指,悄悄的拉著人,從偏殿溜了出去。
此刻人人都在關注著殿內的生死,誰還能管得了他們兩去做什麼。
「阿洵,我前幾日在宮中發現了一個好地方,我帶你去看。」
顧洵笑著一派溫煦,一點都看不出方才舌戰瑄王的樣子,一雙深邃的眼裡只容得下前頭拉著他跑著小碎步的小姑娘一人。
路上還有被剛剛的仗勢嚇得瑟瑟發抖的宮人們,看到他們兩縮著身子低著頭根本就不敢看他們,兩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牽著手漫步在宮內。
走了一小段路,乙兒才停下了腳步,兩人在一處宮殿外停駐下,顧洵抬頭去看,宮殿外匾額上瀟灑的書寫著落霞宮三字。
這竟然是難得的太/祖皇帝御筆,太/祖皇帝才情萬丈文治武功不輸開國的高祖皇帝,只可惜身子弱了些,不然如今的大周定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