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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3:55:05 作者: 予我白鷺
    這種感覺讓他想要破壞,想要殺戮,是一種毀滅性的衝動。

    與其說是在忍受痛苦,不如說是跟這種接近原始的欲.望抗衡。有時候陸執覺得,就算毀滅了這個世界也也沒什麼大不了。

    就是旁邊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公主,她這麼嬌氣,手上劃一道口子都能痛暈,要讓她死,她做了鬼也會天天哭吧?

    想到那個畫面,陸執忽然很想笑。

    他早注意到寧窈探頭探腦的舉動,拖著調子懶洋洋開口:「有話快說。」

    這是他自己問的。寧窈就說了:「十五是在你那兒吧,他還好嗎?」

    祖宗開了口:「死了。」

    哦,那就是還活著。

    寧窈:「那我能見見他不?」

    陸執冷哼一聲,語氣充滿不屑:「死了的人你說見就見?你當我閻王爺?」

    寧窈:怎麼你不是閻王爺嗎?

    陸黛玉脾氣又上來了,寧窈想著,求人辦事得給點好處,她索性伸出手,抓住陸執的手貼自己臉上。

    嘶——真的好冰!

    他冒著寒氣的手忽然貼上她軟乎乎的小臉,陸執眼眸微暗,皺了皺眉,感覺在這一瞬間血魔咒都安靜下來,那種可怕的衝動在漸漸平息。

    「我都給你暖手了,可以讓我見他了吧。」

    她這副既慫又大膽的模樣很像只躍躍欲試的兔子,睫毛抖啊抖的,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頭髮上還翹起一撮呆毛,表情討好又委屈。

    倒是惹人發笑。

    陸執唇角下壓,臉上情緒不明,他淡淡地問:「我要是說不可以呢?」

    是不是她就要撤回手?

    寧窈:又懂了,他說不可以,那就是可以。

    於是她乖巧笑著,一動不動任由他的手貼著,還用力按住,像是生怕他會跑掉。

    兩隻手時而換換位置,貼在他脖子上,像是要把他冰冷的地方都暖透。

    陸執忽然像被挑動了某根神經,腦子裡一突一突地跳,讓他有些煩躁,卻不是這幾日裡想要殺人的那種煩躁。

    想不通是什麼原因,但陸執很清楚地知道寧窈是始作俑者,她就是那只在自己腦子裡大肆蹦躂的笨兔子,把她宰了也是個辦法。

    陸執目光幽深,仿佛一汪冰冷而且深不見的的寒潭,血魔咒的發作還沒徹底平息,瞳仁浮著一層詭異的血紅,讓他看起來清冷又妖異。

    他的手緩緩挪到寧窈脖子上,感覺到她的脈搏貼著他掌心跳動,平緩而規律,她的鎖骨就在他手下面,兩根細瘦的骨頭,精緻又脆弱。

    嘖,不知她平時吃那麼多,肉都到哪裡去了。

    小兔子渾然不知危險的靠近,她一雙杏子眼黑白分明,無辜而純真地看著他。

    ……沒勁透了。

    還是留著她取暖比較有意思。

    陸執撤開手,他坐起來,隨手施了個法陣,就見一個血乎乎的大塊頭出現在房裡地上。

    寧窈在那一刻是懵逼的,警報聲響起,她就傻了,陸執怎麼又來掐她脖子?是她這個工具人不夠趁手嗎?

    她趕緊裝,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竟然稀里糊塗又逃過一劫,接著十五就被陸執從乾坤袋裡放出來,順手點亮房裡的燈。

    大姨夫期間的大魔頭果然是喜怒無常。

    寧窈:第三次懂了,陸執想殺他=不想殺她。

    陸執斜靠著床,黑髮隨意披散在身前,蒼白又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模樣慵懶極了,他說:「還你了,放心,他好得很。」

    寧窈微微窒息。

    十五渾身血呼啦的,那就是個血人,躺地上一動不動,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寧窈還當他死了呢。

    它白天被關在籠子裡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甚至更糟糕。

    陸執管這叫好得很?

    寧窈就要下床去看他情況,誰知被陸執伸手攔著,「幹嘛?」

    「再不管他就死了!我得看看。」

    陸執說:「魔祟沒那麼嬌貴,他復原能力很強,就算不管他自己也會痊癒,用不著你操心。」

    寧窈覺得他簡直雙標。

    對十五,就是「沒那麼嬌貴,不用管」。

    自己血魔咒犯了,就又要吸血又要取暖。陸黛玉誠不欺我。

    寧窈越發憐愛小十五了,在原作里沒名沒姓的炮灰魔祟就是後媽養的,接二連三被人冤枉,弄一身傷,就被塞進乾坤袋裡管也不管。

    ——大魔頭實在太坑了。

    寧窈滿眼真誠,指著可憐的十五:「你好好看看他,都不成人形……不成魔形了,一個頭腫得兩個大,血流的能存起來做魔血火鍋,一腦袋紅毛只剩半邊,多慘啊!」

    陸執奇怪地看她一眼:「他不是本來就長這樣嗎?」

    寧窈:「……」

    看來血魔咒的症狀還有一條:眼瞎。

    十五雖然是寒磣了點,可也不帶這麼糟踐他的,寧窈偷偷翻了個白眼:「不管,我得把他治好,我好不容易搶回來的魔,折我自己手裡了多可惜……」

    陸執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他把手貼上寧窈的臉,像是覺得好玩,另一隻手也貼上,輕輕往兩邊扯,手上留下細膩而溫暖的觸感,「你對這個小魔祟還真是好。」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酸?

    寧窈隨便他扯,反正也不疼,她反而覺得陸執這會兒心情還不錯,她說:「當然對他好,他對我也好啊,為了討我歡心才到處去偷人,半夜守在我屋頂那是為了護衛我安全,否則也不會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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