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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3:07:44 作者: 挽星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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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死掉的兇犯都是形單影隻,沒什麼親人在的,應該也不會有人找他們。再加上本來這些人就是搶劫了之後逃走的,就這麼消失了誰也不會覺得奇怪。梁銜月這樣安慰著自己,事實也果真如此,驚險的一天過去以後,他們又回到了原本平靜的生活。
只是梁康時傷得不輕。原本這個程度的外傷,只需要到醫院縫針之後靜養就行了。現在卻要等著傷口緩慢癒合,要時刻提防著傷口發炎惡化。
梁銜月也去過梁家村的診所大夫家裡,理所當然的沒有醫用縫針的器械,不過她也沒白跑一趟,帶回來一些還沒拆封的注射針管。
梁銜月手裡有很多抗生素,但是沒有針管也用不了。雖然她也希望梁康時的傷口不要發炎,永遠不必打消炎針。
在他們的精心照料下,梁康時還是在受傷的第三天早上發燒了,易君來看過以後說傷口旁邊的一些肉有些壞死,要剪掉重新包紮。
沒有麻醉,生生剪掉傷口的肉該有多疼。梁銜月還想挽救,主動告訴易君自己手裡有一些抗生素,不知道打消炎針能不能解決問題。
「有抗生素更好,但是腐肉不去掉的話永遠不可能痊癒的。」易君斬釘截鐵的話打破了他們最後一次希望。
梁銜月簡直不想回憶那個上午,他們要三個人才按得住梁康時,易君用在開水裡煮過的剪刀一下下剪掉了發黑的爛肉,梁康時簡直快把嘴裡的毛巾咬爛,到最後滿頭冷汗地幾乎脫力暈倒。
處理過傷口,易君又給梁康時連續打了五天的消炎針,梁康時傷口的情況才轉好,還需要至少一兩個月的休養才能徹底痊癒。
除了梁康時還要臥床靜養,其他人的生活已經恢復了正常,小超市繼續開業,黃一峰給兩家人各收了一千多斤的土豆,只等著糧食基地派人下來換物資。
季明岑還是在工程隊做活,之前蓋的那間房子只剩下抹牆面這些細緻的工作,於是工程隊又接了另一家的活。似乎是比以前還要忙,整天見不到季明岑的人影,黃一峰幫季明岑收了個他想要的柜子來,都一直沒機會告訴他。
「我去告訴他,正好我有事找他。」聽了黃一峰的話,梁銜月主動接口道。
想起季明岑白天的時候可能不在,於是梁銜月傍晚天快黑了才出發。到了第六初中的時候,天邊最後一抹晚霞消失,冷風一吹,梁銜月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竟然感受到了清晰的涼意。在長達五個月的夏天之後,秋天倒是在正常的時節到來了。
她穿過操場來到教學樓門口,旁邊有不少人正在生火煮飯,梁銜月一個個打量過去,並沒有在其中找到季明岑的身影。她不知道季明岑住在哪個教室里,也不好貿然去找,於是就站在門口等。
現在這個時間,季明岑應該剛從施工隊回來。只要他到外面生火做飯,梁銜月一定會看見他的。
她面對著大門口站著等,卻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月月?」
梁銜月轉過身去,看到頭髮還沾著濕潤水氣的季明岑。他手裡還提著一桶水,看起來是剛洗完澡順便打水回來。
「你去打水了?」
「嗯。」有一縷濕發落下來擋住了季明岑的視線,發梢的一滴水珠滴下來正好落到他的睫毛上,季明岑微微側頭,眨了眨眼睛。
「我有事找你。要不要進去再說,外面有點冷,你別感冒了。」梁銜月趕緊說道。
「好,我把水桶放進去。」季明岑領著梁銜月往教學樓里走。
「你今天下工很早嗎?這麼快就打水回來了。」她隨口說道。
自家雖然不缺水,但是梁銜月知道,現在村里幾個能打出水的井邊一到做飯的時間段就全是人,排隊打一桶水要很長時間。
「我在半山腰發現一口井,已經荒廢很久了,裡面還有水。」
一聽到他是從半山腰下來的,梁銜月下意識的去看他水桶里水的高度。
季明岑笑了笑:「剛打上來的時候是一桶,現在只剩一小半了,不過洗澡很方便。我告訴其他人那口井裡有水,他們去過一次就不願意再去,寧願在村里排隊打水。」
他把自己暫時借住的教室門推開,梁銜月沒有跟進去,只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窗台前擺弄一個插了花的瓶子,聽到背後的門開也沒有回頭。
季明岑走出來以後,梁銜月立刻悄聲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天收拾小超市的時候有沒有撿到……」
「這個?」季明岑攤開手掌,幾個彈殼躺在他的手心上。
梁銜月連忙捂住他的手,聲音又急又輕:「別被人看到了!」
季明岑看著已經空了的手心,蜷了蜷手指,剛才兩人手掌相合那一閃而過的溫熱仿佛還留在指尖。
梁銜月把手插進兜里,一個個撥弄著數起來:「一、二、三、四、五,對,都在這兒了。」
季明岑解釋道:「我撿起來以後忘記還給你了。這幾天又有點忙,還讓你跑來一趟。」
「沒事啦,我也是來幫黃叔捎個話的,他給你買了柜子,問你什麼時候能去拿呢。」
季明岑有些猶豫:「柜子能暫時放在他那嗎?」他推開門給梁銜月看空空蕩蕩的教室,又給她看講台前面的鐵製講桌,「我的東西都放在那個桌子裡,選這間教室也是因為講桌的柜子上插著鑰匙。後來我聽說,這個學校有很多講桌共用一把鑰匙,所以才想著買個新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