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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3:07:44 作者: 挽星霜
    他邊走邊喊:「黃大叔,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那麼多人,也進來躲一躲吧!」

    黃一峰已經隔著門看見那些男人就在不到十步遠的位置,他把門緊緊鎖上,心裡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如果這些人只是搶劫,那他願意破財消災,認了這筆損失,只求不要讓自己和易君受傷。

    他回道:「我馬上過去!」順手拎起了自己一直放在門口用來防身的大錘子。

    三個人躲在小超市的後屋,這小超市是原來的居民房改建的,前面搭起來的一間用來放庫存商品的庫房塌了,就只剩下中間打通的寬敞大屋,和大屋後面兩個小小的雜物間。他們現在就躲在這裡,聽著大門被狠狠的踹了幾腳,然後是沉重而可怕的砸門聲,一下一下像敲在幾人心裡一樣。

    還沒聽到大門被破開的聲音,先聽到了窗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幾個沉重的落地聲,是這些人從窗外跳到了屋裡。

    三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裡,看著彼此凝重的神情,大氣也不敢出。這片空間裡靜的只剩下心跳聲,而不遠處卻全是雜亂的腳步聲、貨架被拉扯的摩擦聲、東西被扔到地上的碰撞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三子,你不是說看到人了嗎?他們躲起來了?」

    「誰知道,可能是從後門跑出去了,咱們動作快一點,免得他喊人過來。」

    「這東西用不用得上?」

    「把這個裝起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幾個兇犯終於打包好了東西,準備離開。

    他們背著打包好的大包袱,從大開的正門魚貫而出。前些日子地震,幾人偷了村民的白酒和糧食,在院子裡大吃一頓,喝的爛醉如泥。後來不知是借著酒勁兒還是嘗到了甜頭,他們又偷盜了好幾戶人家。

    這段時間他們一伙人住在臨山村,既不去開墾沒人種的荒地,也不想辦法給人幹活賺糧食,每天入不敷出,要不是平日裡順手薅一把周圍村民家裡菜地里的蔬菜,偶爾還干點小偷小摸的事,早就斷炊了。但偷是不敢多偷的,現在只要洗劫一家村民就有流水一樣的糧食淌進腰包里,幾個人紅了眼睛,更是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大賺一筆。

    屢次得手後幾人放鬆了警惕,沒有事先打探好就闖進一戶村民家,結果那戶人家並沒有搬去安置點,被他們撞個正著。看到這對老夫妻想要跑去安置點喊人,於松幾個人惡向膽邊生,乾脆趁著人多勢眾,打死了這對老夫妻。

    其中一個叫劉猛的男人提議把這對老夫妻的屍體塞到哪個廢墟底下,偽裝成兩個人是因為地震遇難的假象。於松十分乾脆的否決了他這個主意:「人怎麼死的還重要嗎?只要他們一回來,就知道家裡的東西丟了。反正這些人只要是丟了東西,都要算到我們頭上來,說是我們這些外來人手腳不乾淨,不如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手腳是怎麼不乾淨的。」

    開工沒有回頭箭,幾個人殺了人,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能抱成一團,他們以於松為首,一鼓作氣的又搶劫了幾戶人家,趁著沒人追捕他們,帶著搶來的大量糧食躲到後山上去了。

    敞開肚皮吃了幾天飽飯,還喝了不少村民們藏起來沒捨得喝的各種藥酒和燒酒,露宿野外的不方便也顯露了出來,他們沒有足夠的日用品,就想著下山再干一筆,這次要搶個家裡日用品多的人家。

    隊伍里一個綽號叫「三子」的男人提議去梁家村找找,他以前聽說那邊開了一間小超市,似乎就是村民們交易日用品的地方。

    來了以後果然收穫頗豐。幾個人滿意的向門外走去。

    這時,旁邊的路口突然走過來一個男人,與他們迎面撞上。

    ————

    梁康時在院裡聽到外面很吵,走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他先是看到幾個生面孔背著打包好的巨大包袱從小超市里出來,他們身上髒兮兮的,還有一股消散不去的濃重酒味,臉上看著倒是開心。

    梁康時一開始沒有多想,梁家村以物易物,買賣雙方帶著沉重的包裹也沒什麼奇怪的。尤其是最近黃一峰在收土豆,動輒就是上百斤的東西。

    只是心裡有那麼一瞬覺得有些奇怪,他好像沒見過這些人。

    他站在門外喊了一聲「峰子」,卻沒人理他,於是往門口走去,這才看見一片狼藉的小超市,地面上碎成粉末的玻璃,立刻頓住腳步,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背後寒毛直豎。

    於松他們一伙人緊張的看著這個男人走過來,還出了聲,做賊心虛的以為他要喊人來,當即把背後的包袱一扔,從鐵桶里取了武器出來。

    「他發現了!弄死他!」

    梁康時早在覺得不妙的那一瞬快步鑽進了小超市里,他抄起貨架上的東西朝幾個人扔去,試圖阻攔他們追逐的腳步。

    峰子哪去了?面對這麼多人的圍攻他該怎麼辦?如果這個時候申請進入海島,憑空消失以後,這些人會不會盯上自己?守在這裡等著他出來?一瞬間梁康時的腦子裡湧進來許多問題,但都來不及多想,他抓起一個散開貨架上的鐵條做武器,揮舞著不讓圍攏過來的幾個男人靠近。

    雙拳難敵四手,武器的破風聲在耳邊響起,梁康時的後背一陣劇痛傳來,他能感覺到流出來的鮮血洇濕了大片後背,甚至淌到了地上。他不得不躲到牆角,揮著手裡的鐵架子,免得四面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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