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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3:07:44 作者: 挽星霜
    從前每家都有人會用杞柳編筐子,現在編的人就少了。年輕人不會去學,老人上了年紀以後力氣不夠大,筐子就編得不夠密,容易散開。不過這種筐子很結實,用上七八年都不會壞。

    集市上偶爾有人兜售筐子,根據大小不同賣五塊錢或者十塊錢一個。這門生意不怎麼賺錢,編起來費力氣又傷手,一天下來也編不成幾個筐子。只不過是因為原材料不要錢,可以隨便去河邊割,才有人賺這一點辛苦錢。

    梁銜月拿出來的這個大筐是家裡最大的筐子,大到十幾歲的時候她還可以完全蹲在裡面。現在估計也可以,但她不會做這麼傻的事了。

    梁銜月拿著鐵鍬把雪裝進筐子裡,等筐里裝滿了雪,就把筐子放到空間的草原上,雪化成水就順著縫隙流出來,根本不用進進出出把筐里的雪倒出來,梁銜月就可以直接把空的筐子再拿出來裝雪了。

    想要實現這種全自動融雪,一個筐子可不夠用。裝滿雪的筐放在草原上融化時,梁銜月可以給下一個筐子裝雪,所有的筐子都裝滿了,第一個放進去的筐子裡的雪正好融化乾淨,這才是一個高效率的循環。

    梁康時看見梁銜月在門口轉悠來轉悠去,一會拿出個大筐,一會揮兩下鐵鍬,有時一臉愁容,現在又喜笑顏開。

    「月月,你在門口乾什麼?」院子裡現在沒有雪的地方就只有家門口的一小塊地方,只能讓門順利打開而已,旁邊挖了個斜坡出來,順著斜坡走到雪面上才能見到天日,感覺人就像就生活在地洞裡一樣。

    「爸,家裡這種大筐只有一個嗎?」

    梁銜月指了指淺淺裝了幾鍬雪的大筐。

    梁康時點了點頭:「這大筐用的少,家裡放一個就足夠了。」

    梁康時不知道女兒要用大筐做什麼,但既然她想要,就一定是有用處的。看到梁銜月失望的表情,梁康時追問:「你想要大筐,要幾個?我去別人家給你借兩個來。」

    梁銜月把自己的計劃講給他聽。梁康時覺得這方法不錯,省力氣。要知道他光是把門前的這一小塊雪除去就花了小半個上午。先把雪裝進籃子裡,提著籃子走到院外,不敢把雪順著院牆邊倒掉,還要走的更遠一點。

    一籃子根本裝不了多少雪,鐵鍬才動兩下,人就要來回走好遠。

    「我現在就去借。」梁康時轉身去穿羽絨服。

    梁康時跑了好幾家才湊齊了六個大筐,許多人家裡和他們家一樣,只留著一個這麼大型號的筐子備用。不過梁康時多跑幾家,也順路告訴前後左右的鄰居他們搬過來住了。

    到時候村裡有什麼消息,知道的鄰居也會幫忙傳個話。從搬回梁家村以後,他們一家幾乎和外界斷絕了聯繫,不像在市裡的時候還能看到貼出來的告示。

    住在這邊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了,甄敏給大姐甄麗打過好幾次電話,對面都是關機,興許是手機沒電了。可是梁康時給黃一峰打個電話報平安也是無法接通,黃一峰家裡可是有發電機的,這可就不是手機沒電能解釋得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信號出了問題。

    大筐到手了,梁康時想和梁銜月一起除雪,被她攆走了。門口這塊地方太小,兩個人總撞在一起,不如一個累了以後另一個人接上。

    感覺手裡的鐵鍬越來越沉,腳也有點凍的麻木,梁銜月把鐵鍬交給老爸,自己到屋裡暖和一下。進門就是家裡的灶台,裡面正燒著火,梁銜月往裡面添了幾塊柴火,脫掉手套把手靠近鍋膛。

    甄敏也坐在一邊烤火,其實屋裡更暖和,但她現在喜歡和女兒一刻不離的待在一起,視線里能看到女兒和丈夫,她這心裡才安心。甄敏做著手頭也沒閒著,正在把幾塊有著清新花紋的花布縫成一個罩子。

    「這是罩在哪裡的?」梁銜月探頭過去,這個布罩子也太大了吧,不像是鋪在桌子上的。

    「把家裡的柜子遮一遮。」甄敏穿針引線,「那家具一看就是用木頭新打的,一點處理都沒有,太奇怪了。」

    村里人來串個門簡直太正常了,雖然迄今為止沒什麼人來,那是因為天氣冷人不願意出門,再加上村里人也不知道梁銜月一家回來住了。只要是誰過來一看,就能看到家裡的柜子是多麼的「樸實無華」,上面還能看得見原木的紋路,聞得到木頭的清香。

    這柜子不能說丑,反而有種天然質樸的風格,但是沒人家裡會用這樣的柜子。為了不令人起疑,甄敏還是決定把柜子罩起來。到時候只告訴人家這是家裡以前的舊家具,漆面壞掉了才遮起來的。

    那邊梁康時裝滿了兩個大筐,讓梁銜月過去收一下。

    他看見老婆坐在灶台邊,想起來去借筐子的時候得到的一個消息。「老婆,明天我要上山一趟。」

    甄敏抬起頭來:「上山幹嘛?山上多危險,那可不是平地,雪都不知道深淺,一腳踩下去沒到頂的都有。」

    「這不是前幾天降溫,村裡的一些老人去世了嗎。幸好那個殯葬用品店是村里自己人開的,找出了幾副現成的棺材幫忙收斂了。可是一直在家裡停靈也不是辦法,就想著抬到後山安葬了。」梁康時仔細解釋,「村里也沒剩幾個青壯了,我這五十歲的都是年輕的,人家請我去幫忙,於情於理這忙我也該幫。」

    甄敏還是不放心,但她也不能要求梁康時把這事推掉,梁家村里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那些都是梁康時的長輩。她擰緊了眉頭,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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