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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43:49 作者: 齡尋
任是燕止行也沒有想到,他和寧綏提前見面了。
他們在一個高考的考場,好巧不巧,是同桌。
說巧其實也不巧,他們兩個的共同特點就是都是後來轉學。
兩人都在考點學校的最後一個教室,最高的樓層。
這個教室甚至沒有坐滿,燕止行是最後一個。
寧綏就在他旁邊,看起來他是倒數第二個。
寧綏最開始沒有注意到燕止行,他考試的時候非常認真,沒有一點東張西望。
是在下午的數學考試結束的時候,寧綏作答完,站起來想要走出教室。
突然眼前一陣發黑,還帶著天旋地轉。
跌倒之前,旁邊有人恰到好處扶住他,氣息莫名地熟悉,寧綏神使鬼差沒有推開幫助的人去扶牆。
耳邊似乎有塑料紙摩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顆帶著甜絲絲氣味的堅硬冰涼物體被送到他嘴邊。
這種動作過於熟悉和理所當然,甚至不能身邊的人開口,寧綏已經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張嘴。
是他幾乎吃膩的糖果味。
等到寧綏視線恢復正常,他睜開眼看到的人果不其然。
「你怎麼在這?」寧綏自己站直了,經歷了兩個小時大腦高速運轉,此刻寧綏也沒有精力去想多餘的事情。
燕止行為什麼在,在就在吧,有什麼目的,也隨便吧。
「我一直在。」燕止行說的不是情話,是實話。
他指了下寧綏旁邊的桌椅。
甚至桌上還沒有被收拾,放著他的准考證和身份證。
寧綏看了一會兒,突然笑起來。
「好巧。」他想了想,「我做試卷的時候沒有遇到不會的題,沒有需要問你的。」
之前兩人同住的那段時間,寧綏還是有很多題目不會的,因為燕止行會根據他的成績來劃出他適合做的題目。
明中的老師不靠譜,寧綏大部分疑問都會等兩人回到家裡單獨問燕止行。
久而久之,寧綏覺得自己對燕止行的依賴過於重了。
他心事藏的太多,有些反而藏不住。
直接半開玩笑半抱怨說,如果以後有什麼不會的問題怎麼辦,難道可以一直問他。
燕止行那時的回答和現在沒什麼差別。
他說:可以。
他一直都在。
對於寧綏的話,燕止行是想了一會兒才回憶起來,會記住純粹是因為他的記憶力比較好。
按照這樣的邏輯看來,寧綏的意思是不想見到他。
燕止行對這點倒不是太過於意外,如果寧綏願意見到他,也不會這麼做出這麼大費周章的計劃。
他也沒準備提前見到寧綏,只不過沒想到考場會坐在隔壁。
燕止行當聽不出寧綏的言下之意:「好點沒?」
寧綏剛才純粹是低血糖,他今天幾乎沒有好好吃飯,早飯啃了兩口三明治吃不下,中午又啃了兩口,加上下午的考試腦力消耗過大,因此直接犯病。
「嗯。」本人對此也十分奇怪,腰直了,可以走路了。
寧綏有點想問燕止行什麼時候知道他在這裡的,卻發現他已經開始收拾自己桌上的東西,看起來沒有要閒聊的意思。
之前看樣子也已經早知道他坐在他隔壁,也沒有主動找。
搞不懂是幾個意思。
「那我先回去了。」寧綏說。
他眼尖看見燕止行收拾動作起伏間,手裡面攥著的糖紙。
糖還在他的嘴裡。
寧綏將糖在嘴裡咕嚕了兩圈,還是接近,將糖紙從燕止行手裡揪出來。
「垃圾我扔。」
寧綏抽手轉身,手被燕止行拉住。
「不用先回去,送你回學校。」
「順路嗎?」寧綏問。
燕止行:「嗯。」
寧綏歪頭笑起來:「可是我沒說是哪裡啊。」
他接近,像是艷麗而劇毒的植株。
「跟蹤我了?」寧綏覺得燕止行甚至不應該給他糖的,能量令他清醒。
燕止行低頭,還是那樣沒有起伏地「嗯」了聲。
寧綏這下笑容還是淺的,只不過笑意直達眼底,從以前的他看起來,燕止行的行為還是和寧宸沒有任何區別。
但他們始終是兩個人。
寧宸對他的獨占,和口口聲聲的愛是監.禁負擔。
可是燕止行的似乎不存在。
至少在他感受起來並不一樣。
寧綏從來沒有說的就是,他上輩子就喜歡過燕止行。
比起來他像個小丑一樣任人奚落,反倒是燕止行,明明被他霸占了許多東西,可是對他的態度並無不同。
燕止行並不覺得他欠他什麼。
甚至寧綏從前也想過,如果沒有抱錯,燕止行在他這樣的環境會變成什麼樣。
應該會很不一樣。
教室的外面就有個垃圾桶,寧綏扔掉糖紙,站了一會兒才看燕止行出來。
寧綏鞋跟抵著地踢踏兩下:「所以,順路嗎?」
燕止行還是沒有問寧綏要去的是哪裡,只是說:「嗯,走吧。」
走在燕止行後面,寧綏出了校門之後就猜著車是哪輛,很快看見墨鏡站在一輛普普通通的黑色車邊上。
人形立牌,不能再明顯。
兩人走過去,寧綏這次突然發現,墨鏡幫他把車門打開了,但是沒有去管燕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