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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43:49 作者: 齡尋
    正因沒有人願意踏足,反而可以成為只屬於他的。

    可這一次,事情改變了。

    在藥房發生聽到的話也是真實的,而他打翻了藥罐。

    寧暘還在興師問罪的時候,護士正巧來查房。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沒有不好面子的,寧暘更是,所以護士進來後他不說話了。

    護士姐姐進來的第一件事情是要寧綏躺下:「你的身體情況很不好,醫生這邊建議你接著住院觀察情況。」

    「不是,他有什麼問題?」寧暘忍不住問。

    護士看著手裡面的病歷:「你是病人的家屬?」

    寧暘:「對。」

    寧綏:「不是。」

    護士聽到兩人截然不同的回答,最後把病曆本一收:「透漏病情需要尊重病人的意見。」

    言下之意是不能告訴寧暘。

    寧暘剛才勉強壓下去的火氣徹底壓不住了。

    他覺得既然寧綏要這麼鬧,他也不想伺候,就不應該來幫他收拾局面,該讓他倒在那個藥房裡過夜。

    他要發火,寧綏反而輕輕抬起手,瓷白色的手青筋明顯不見血色,只有尖端帶了些許的粉。

    中指抵在自己的唇珠上,位置不偏不倚。

    代表閉嘴。

    寧綏說:「不要說話暘暘。」

    這個稱呼讓寧暘眼神微動,怒意被另一種古怪的情緒衝散。

    他難得聽了寧綏的話。

    而後寧暘發現寧綏現在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稱呼親昵,眼神卻像是在看最純粹的陌生人,和稱呼截然不同。

    這眼神像是一盆冷水,寧暘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下意識聽了寧綏的話,瞬間更加惱羞成怒。

    明明是寧綏自己闖禍,他把他送來醫院住著,還要安撫小劉讓他繼續留在寧家工作。

    現在不過是說了寧綏兩句,他還敢讓他不要說話。

    寧暘雙手抱胸,眼神不忿,發消息讓燙傷的小劉上來,便等著護士查房之後讓寧綏看看他都幹了什麼好事。

    寧綏看著他,這個年齡段的寧暘真的很好猜,生氣、憤怒統統擺在臉上。

    他清楚,又不在意他的想法,他想要個安靜。

    正像是他對護士說的一樣,寧暘不是他的親人。

    護士在檢查完輸液情況,說:

    「紗布和燙傷藥每天都要換一次,有人幫你嗎?」

    寧暘才發現寧綏一直放置在被褥上的左手,裹著很厚的白色紗布。

    小劉說寧綏打翻了藥罐,他沒有防護措施,手掌直接接觸的話,這樣的結果也不是很意外……

    寧綏為什麼不和他說!

    寧暘滿腔火氣突然被護士這句話壓得沒聲了,眼睛死死盯著寧綏,等著他回答護士的話。

    寧綏卻是笑,似乎醒來之後如影隨形刺激他的神經的灼燒感不存在:「可以請你幫忙嗎?」

    護士說了什麼,寧暘沒有去管。

    等到護士走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幹嘛不找我?!」

    寧綏目光很輕地看了看他,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驚訝。

    「你希望我找你?」他語氣困惑。

    寧暘暗罵了一聲,然後說:「誰管你。」

    「嗯。」

    要是按照寧暘往常的脾氣,誰和他這麼甩臉色,他扭頭就走,一秒鐘都不會多伺候,可他現在有些心慌,仿佛失去了些東西。

    雖然現在這麼尷尬地杵著對那種情況也沒有緩解。

    寧暘看到寧綏和護士低聲說了什麼,護士點點頭便離開了。

    房間剛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寧暘正猶豫著要不要和寧綏說點什麼,打破他單方面的尷尬,小劉來了。

    小劉看人下菜,在三少爺面前還是十分恭敬,來得非常快。

    他畏畏縮縮進來,寧綏也見到寧暘口中似乎非常嚴重的燒傷……

    紗布覆蓋面積還沒有他手掌上纏繞的大。

    寧綏確認了情況,垂下眼,看見自己手背上掛著的點滴,導管很長,一直連接著病床另一頭的滴瓶。

    在物質條件上,寧家不會虧待家裡的孩子,寧綏現在住的是單人病房。

    旁邊的床頭櫃甚至還放著一個精美好看的青瓷瓶。

    只不過是空的。

    因為來看他的人只有寧暘,寧暘沒有帶花。

    寧暘本來看寧綏這個半死不活的模樣就不爽。

    「小劉你接著說,我在這裡你不用怕。」寧暘開口,語氣惡劣,他目前非常希望看到寧綏帶情緒的反應。

    小劉本身就不怕寧綏,現在得了寧暘給他撐腰的說法,愈發硬氣。

    「二少爺,是您之前嫌棄我們給您送藥晚了,說想要自己來,求著我答應你,您真的去了心裡又覺得那個環境不好,只要您說了,我們肯定不會要您自己煮藥的,可是您怎麼可以直接把藥罐掀翻,好在我躲得快…」

    小劉喋喋不休時,寧綏還靜靜地在看花瓶,似乎在用眼神勾勒,腦中描繪著其上花紋。

    他感覺自己看夠了,可是小劉的話還沒有說完。

    剛才小劉說的話,他也聽著。

    寧綏伸手,白熾燈下,滴管牽扯。

    長度顯然不夠,牽扯的疼痛傳來,寧綏沒有管。

    他去夠花瓶。

    針頭脫落,帶起一串的血珠,灑在潔白的床褥上,顏色刺目到鮮艷。

    寧綏如願將花瓶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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