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頁
2023-10-06 22:47:36 作者： 錚竹
徐酒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林海明正進班，後排吵哄哄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安靜下來，只見「魔鬼班任」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個硬東西，低頭在鼓搗什麼。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視線齊刷刷挪回黑板上。
路海星從教室一頭漂移過來，在人群里勾搭住夏周揚的肩膀，笑說:「老夏，寫的是哪兒啊？」
「別動手動腳地，你爸爸我還是個純情黃花o，」說著，夏周揚假裝拍開路海星的手，盯著黑板上的某個便簽，目光灼灼:「你填的也是L大？」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路海星，四周聲音嘈雜。
路海星聳聳肩:「我怎麼能放心家裡的黃花大o一個人上大學呢？當然要陪著你啦。」
「去你大爺的，」夏周揚嗤笑出來，朝不遠處喊了句:「落哥！」
江喁落應了聲，拉著初肆走過去。
狐疑地問:「老夏海鮮，你們說今天早上的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嗎？」
「什麼意思？」路海星不解問道。
江喁落朝兩人後邊揚了揚下巴，雙臂環抱神情自然顯得格外慵懶。
夏周揚和路海星順著他指的視線看去，只見黑板旁邊，凌越孔雀開屏似的圍在徐酒左右，面容如春風拂面笑的好不值錢，他不知是說了什麼，惹得小姑娘耳廓泛紅，飛快跑開了。
路海星蹙著眉，率先走到凌越身邊，打量他一番，揶揄:「我說凌越，你小子開竅了是吧？」
其餘三人也穿過人群走了來，夏周揚一臉吃瓜像，雙眼冒光:「你剛才跟人家說啥了？」
凌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假裝不甚在意地說:「沒說什麼，就是提醒她倒計時算錯了，問她要不要補習數學，還有臉上蹭了許多的粉筆灰，像紅臉的關公。」
夏周揚:待機，小腦萎縮中
路海星:「你賠享太廟。」
江喁落:「……」
初肆:「……」
「哎呦我去，」路海星生無可戀地看向夏周揚，無奈扶額:「肯定是上次那個電影壞了事，瞧著腦子都看退化了不是。」
凌越貌似對恐怖片有執念，立馬接上話:「什麼電影？哪一部？」
夏周揚瞪了路海星一眼，鼓足勇氣糾結半天，眼一閉道:「三更驚魂之夜闖寡婦村（1）。」
周圍幾人:「……………………」
江喁落一聽就知道這又是什麼恐怖狗血噴頭的牛馬玩意，麻利地溜了，初肆小心穿梭在幾十人里跟著他站到了心愿牆的一角。
大約又過去了五分鐘，林海明終於把塵封兩年的九零後照相機鼓搗好了，養生茶杯一哚，發出砰的一聲，林海明笑容慈善:「同學們站好了，咱們來一次大合照。」
班裡五十個人堪堪擠在教室後排有些擁擠，不是畢業照也沒人顧忌形象，不少人對著好友擺出古怪搞笑的pose，暗戀的少男少女羞澀小心地窺望心中的人。
視野里無限絢爛，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江喁落碰了碰身邊人的手背，初肆反握住他的手。
隨著快門的摁下，照片定格——
金色陽光撒下一大片在教室後門處，雪白的牆壁上拉扯出交錯的陰影，五顏六色的便利貼上，少年們懷揣真摯的心寫下了所願所求。
桌角累積的書本、被風捲動的窗簾、激動緊張的倒計時、黑板上還未爭辯出的數學題、窗外大片的香樟樹、少年乾淨的笑容。一瞬被時光記載。
牆壁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過一圈又一圈。
記憶里的青蔥歲月奔騰翻湧了一遍又一遍。
冰雪融化，大地回春，鶯飛草長。
*
正式進入春，三月尾迎來了第一次模擬考試。
由於年初的天氣原因，本來應該在三月公布的a大自主招生考試結果官宣到了四月，如今就在一模之後公布，而學校里參加招生的學生，內心慌張不安之餘還要準備一模考試。
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大部分人興致都不高，下午最後一場文理綜考，天空中艷陽高照，萬里無雲，如海水般蔚藍的一碧如洗。
雲層間射出光線，藝術樓旁邊貼牌上的「保護環境，人人有責」金光燦燦。
第一考場內，江喁落位居最後一排近鄰垃圾桶的VIP座位，骨節分明的指間隨意地轉著黑筆，額前碎發揚起露出清澈的桃花眼，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坐著最起眼的人莫過於說這位哥。
離開考還有十分鐘，旁邊一個男的突然向江喁落搭訕。
男生是文科組的，和五班不在一棟教學樓里，他沒怎麼見過江喁落，但早有耳聞校霸的大名，上來就落哥落哥地喊，搞得江喁落有些受寵若驚。
「哎落哥，你知道前段時間貼吧上說你的那個雙a詞條嗎？」男生問。
江喁落手中動作一頓，眼神不自覺地看向遠處的初肆，「知道啊，怎麼了？」
「就說你和初什麼…肆？對！就你倆那個關係不淺，甚至還有cp貼，」男生說的起勁，眼底冒光，還不忘察言觀色校霸的表情，「落哥，這事兒真的假的？」
啪！
旋轉的黑筆掉到了桌子上。
男生身體一繃，做好跑路的準備。出乎意料的是江喁落依舊茶顏悅色，指了指講台前的時鐘，提醒:「還有半分鐘開考，準備準備吧。」
人家不想說，自然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