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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初肆輕車熟路地關上了門，此時江喁落才徹底回過神來。

    在一片錯愕之中，初肆緩緩走上前用指腹輕輕碰了碰他唇上破口的地方，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慄:「疼嗎？」

    江喁落目光下斂落在他的手上，然後抬手抓住初肆的手腕，似乎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不疼，」江喁落笑著說。

    初肆望著他，眼底起伏的波瀾一閃而過。江喁落總是這樣，嘴硬心軟是常態，他很少在別人面前外露出自己的負面情緒，往往喜歡把所有的難過和生氣埋進心裡，實行自我消化。

    「對不起，」初肆伸手抓住江喁落的後頸，一隻手攏住他的腰，緩緩將人拉進了懷裡，聲音有些模糊，「是我沒照顧好你。」

    因為身高差的原因，江喁落的視線只能與初肆的鼻樑齊平，後者微微彎腰，他的下頜正好能抵在初肆的肩頭，嗅到他衣領間淡淡的木質香。

    「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別自責好嗎？」江喁落拍了拍他的背，眼睛瞥見課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豁然想起來那條簡訊。

    他正欲開口詢問初肆把那兩個孫子怎麼樣了，剎那間，S級alpha的信息素帶動空氣浪潮席捲而來瞬間包裹住了他，冷松香木清冽好聞，江喁落還沒反應過來，初肆把他抱的更緊了些。

    江喁落:「你怎麼了？初肆。」

    沒有回應。

    「這信息素……你先放開我好嗎？」

    還是沒人回應。

    窗戶上的白色紗簾影影綽綽被風吹起，窗外原本蔚藍的天空一下陰沉，雲朵里撒了片灰淅淅瀝瀝地落下小雨，玻璃窗印出一道道水痕划過的線，空氣里不斷蔓延著冷松木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環繞在左右，不同於以往，這次的冷松木香失去溫和帶著凜冽，衝撞四周。

    江喁落十分不習慣，他將臉埋進了初肆的頸窩裡，後者像是感應到了身邊人的不安感，用手斷斷續續地輕撫著少年的黑髮，江喁落某一刻想脫身，但又被初肆抱了回去。

    「初肆……你到底想幹嘛？」江喁落冷淡模糊地問他。

    附中宿舍的隔音效果實在好，窗外被捲起的滿天枯葉，葉間淅瀝的雨水，綿延烏雲壓下，都好似與寢室里靜謐寧和的氛圍隔出兩個世界。

    初肆雙手擁抱住江喁落，目光再次下斂，聲音透著些沙啞:「別動。」

    「？」

    「你身上有別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初肆加重語氣，帶著點強硬的味道說:「他們不是我，我不允許出現在你的身上。」

    「——這帳算不清了。」

    「……」

    江喁落先是愣怔了會兒，反應過來輕輕闔上眼，沉默不語像是默許了他的做法。

    信息素壓制的長時間過程中是容易沾上別的a的信息素，想要消除也只有三個辦法——

    覺得不影響的可以置之不理，因為普通A級alpha的信息素正常三到五天不等味道就消失了；介意的可以選擇找同等級的a釋放信息素消除；最有效率的辦法就是去藥店買那種omega專用信息素消除劑。

    江喁落先用過了特殊抑制噴霧，所以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淡了不少，想來初肆現在這樣做也是為了徹底消除他身上還未清除的信息素味道。

    「我不是故意跟他們打架的，」江喁落開口，聲音低沉含糊透著點說不出口的委屈，「是那個孫子先招惹我，他讓我給他寫那一萬字檢討，我不願意他就找人動手。」

    初肆溫聲回他:「嗯，我知道，不關你的事。」

    空氣里的信息素漸漸收斂了些，江喁落緩緩抬起頭，望著他:「你生氣了嗎？」

    「沒有，」初肆啞聲說。

    「可我感覺你生氣了。」

    初肆莫名笑了出來:「我哪有那麼多氣生，小惹禍精，你該好好反思一樣自己怎麼老是受傷。」

    此話一出，江喁落耳朵里就只剩下「惹禍精」三個字了。

    他別開眼不看初肆，信息素消除本來也差不多了，原本沾染的廉價信息素已然代換成了清冽好聞的冷松木香。他乾脆利落脫身出來，假裝不甚在意地坐到書桌前，拿起本理綜卷就準備寫。

    初肆望著小少爺毅然決然的背影，不由一哂，輕步走了過去，一隻手搭在椅把上，壓低身子靠近江喁落。

    「你生氣了嗎？」他問。

    江喁落幾乎秒答:「沒有。」

    初肆:「可我感覺你生氣了。」

    「你——」江喁落轉過身，因為太著急嘴唇差點擦上初肆的下頜，他耳垂泛紅，也就是這一會兒讓他發覺了不對，於是蹙眉道:「學我說話啊？」

    初肆裝作訝異的樣子:「不行嗎？寶寶。」

    「……」

    得。

    看樣子是哄好了。

    「老不正經一邊去！不是叫我惹禍精嗎？」江喁落伸出兩根手指抵在初肆的胸前，隔開一段不計量的距離，譏笑道:「老來我面前晃，不怕引火燒身啊？」

    「還不讓人說了。」初肆用手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帶點長輩的語氣訓他:

    「你老是打架，惹我心慌；」

    「總是受傷，惹我心疼；」

    「撩人不自知，惹我心亂。」

    初肆講的一本正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念誦江喁落的犯罪記錄，轉換語氣，初肆壓低聲音:「寶寶，你還說你不是小惹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