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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2:47:36 作者: 錚竹
江喁落也不知道初肆今天是怎麼了,他頓時有些手無舉措,雙手都被鉗住而且身體還維持著這樣一個敏感的姿勢,著實讓他騎虎難下。
「怎麼了?」,處於被動的江喁落一邊說話吸引當事人的注意力,盡力嘗試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
初肆呼吸沉重,只是悶頭不語。
但他僅僅憑藉一隻手捏著,江喁落的竭力掙扎就都化為虛無。
忽然,「咚咚——」
楊幼一站在寢室門前,疑惑伸手敲了敲門。
他的突然到來瞬間打破里寢室里維持的微妙氛圍,頓時萬籟都寂。
「落哥你還在麼?」楊幼一問。
江喁落還未回話,他驚覺感受到話音響起的那一刻初肆的身體完全緊繃了起來。
「在在!」,江喁落連忙道。
楊幼一等著他開門,結果半天都沒動靜,他踟躕說:「我來拿試卷,落哥你還用手機麼?」
「不用了,試卷是吧我給你拿回去。」
江喁落為難至極,他回完話又開始哄初肆讓他放手,結果今天這人就跟中邪了一樣,油鹽不進屬實是。
江喁落雙管齊下都不管用,眼瞅楊幼一就要再次敲門,初肆這時忽然鬆開手——因為長時間維持同個姿勢,江喁落豁然感覺麻木感從手腕蔓延至手臂,胳膊一瞬無力下垂落到了初肆的肩上。
他想抽身出來,火光電石間初肆鬆開腰上的手,轉身拿起桌子上的試卷。
江喁落只覺疾風再次划過他的臉頰。
下一秒,初肆單手拖住他的後頸,五指深深陷入黑髮里。
拿著許多試卷的那隻手辦事效率極高,三兩下輕鬆打開門,乳白色的門僅僅只開了一半,露出初肆的半個身子,而江喁落則被他捂在了懷裡掩在門後。
楊幼一實在搞不清楚狀況,愣頭愣腦地向寢室里看:「落、落哥呢?」
「試卷。」初肆不帶任何情緒說。
楊幼一有一瞬感覺全身血液都禁止了流淌,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明明同為alpha,但他還是會莫名感到威懾——就像動物世界裡面異種動物踏入某種易激射動物的領地,不管是否帶有侵略意味都會被另一方認為受到威脅。
暗戳戳的修羅場漸漸包圍懵逼的楊幼一。
「落哥呢?」他又問。
初肆充耳不聞,直接將試卷丟給了楊幼一,在對面茫然無知的眼神中只聽「砰」的一聲,初肆毫無猶豫地關上了門,緊接著咔嚓,門鎖被擰到了極限。
一字未說。
氣氛冰冷到了極點。
楊幼一滿臉空白,收拾好懷裡的試卷後,他怯怯地瞥了好幾眼才離開。
而此時隔著一堵牆的門內,江喁落滿頭問號地望著自己陰晴多變的男朋友,他打量著初肆全身上下,終於開口:「你不會跟人打架,然後把人打的半身不遂了吧?」
「……」初肆漸漸放開他,聲音沙啞像生鏽的發條:「沒有。」
江喁落一根神經被劇烈拉鋸,他也不玩客氣的那套了,直接了當地問:「發生什麼了?」
窗外的天漸漸陰沉下來,秋風習習透過窗戶吹入室內。
「……對不起」,初肆再次抱住他,這次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艱澀,像是經過心理掙扎後得出的話。
江喁落拍了拍他的背,放輕語氣:「怎麼好好地道歉?」
初肆閉上眼下頜抵在江喁落肩頭,半響江喁落才聽他沉重地道:「我不應該不告而別,不應該逃避自己對你的感情,更不應該離開。」
那年大雪紛飛,去機場的路面結上了冰。
倘若初肆再在離開前告知江喁落一聲,按照江喁落的性格他一定會當場提出送他去機場,初肆無非同意他送或者不同意,種種跡象的結果都比江喁落獨自在學校知道這個消息,然後一時衝動跑去機場,結果半路出車禍要好。
「這不怪你,跟你沒關係。」江喁落不知道初肆怎麼突然提及過往的事,來不及細想先安慰要緊。
初肆慢慢睜開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
「我不想離開你。」
沉寂的空間裡飄蕩著少年忱摯的聲音。
時間追溯回一小時前,正準備去找江喁落的初肆在寢室樓前突然遇見了剛到校的初凜。
父子見面,氣氛卻如冰雕一樣冷到了極點。
初凜從來沒有跟人一見面就寒暄或者說什麼煽情話的習慣,他言簡意賅挑明了來意,自己是因為知道初肆的舍友是江喁落才來的。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江喁落有那麼大的惡意,」初肆冷淡地睨望初凜,「別把你對我的那一套放在別人身上。」
初凜站在一棵樹下,alpha滿身貴氣,高大的身影遠遠看去被半簇綠葉遮掩,顯得更為神秘。
初凜聞言豁然覺得好笑,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那你又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麼?」
他?
初肆立馬反應過來。
初凜自從三年後再次見到江喁落好像都沒有喊過他的名字,從始至終無論是當面還是背地都以「他」來代替。
「知道三年前我為什麼逼著你離開嗎?」初凜的目光落向遠處空曠安靜的宿舍樓前,他似乎在追憶過往,語氣都顯得過去式,「不過當時你也願意跟我離開,『逼』這個字用的似乎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