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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我送到了，」江喁落趴到欄杆邊，大口吸了口新鮮空氣，「你那小兄弟是什麼等級的alpha啊？」

    趙雲瀾不停地跟江喁落說謝謝，忽然拋出這麼一個問題他還楞會才答:「A級的。」

    江喁落瞬間覺得空氣里有冰碴子在戳他的喉嚨:「這A級還真普遍……」

    幾年前A級的alpha比較稀少，但這幾年技術發展突飛猛進，A級基因已經成了極為普通且常見的一類，就是一百個人裡面有九十九個A級alpha都不奇怪。

    「我先走了。」江喁落繼續強顏歡笑。

    解決完問題後趙雲瀾很是有心情想和江喁落寒暄一番，但後者顯然沒這個心思和他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趙雲瀾甚至連句考試加油都沒說出口，江喁落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

    人群熙攘，艷陽高照的實驗樓外，江喁落魂不守舍地穿梭在其中，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人——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熟悉的話音在他耳畔響起，江喁落猛然清醒。

    抬眸一看，空氣中兩條光線瞬間相碰。

    江喁落轉眼又跟沒事人一樣，自然地把手搭上了初肆肩頭，眉梢一挑:「初同學考得怎麼樣啊？」

    兩人並肩而行，慢慢走到了長廊上。

    「你這是什麼表情？」江喁落皺眉問，「不會沒考好吧？你可別嚇我。」

    初肆目光下斂，沒回答江喁落不休止的追問，反而更加湊近江喁落，眉頭慢慢擰起，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威嚴:「你剛剛去哪了？」

    長廊盡頭的香樟樹上，幾隻夏蟬發出銳利的鳴叫聲，聲音刺破了不遠處天空壓下來的積雲，掉落到某個未知處。

    江喁落實在沒想到初肆問的這麼直接，他本來沒想把剛才那件事說出來，所以充楞說:「沒去哪兒啊，就跟幾個朋友在樓梯口說了幾句話。」

    長廊背陰，只落在大片陰影里，周圍沒什麼人，地上堆積了許多香樟葉，被風吹的捲來捲去。

    初肆說的每個字在這個不大的地方突出的更加清晰:「江喁落，別騙我。」

    「……」

    面對這樣一個人，江喁落屢次招架不住敗下陣來，從記憶中出現初肆這個人開始，江喁落不記得自己在他面前成功隱藏過多少的秘密，只有那個發黃的素描本，青澀的筆記在那段時光占據了一席之地。

    「你身上有了別的alpha的信息素，我聞到了，」初肆語氣不顯波瀾，「剛才幹嘛去了？男朋友。」

    這聲男朋友喊的簡直是神之一筆，出神入化地旁敲側擊，質問江喁落明明有對象為什麼身上會有別的alpha的信息素。

    任何一件事都沒有這件事給S級alpha帶來的危險性之大。

    江喁落咬著唇，他實在無可奈何，乾脆一股腦全抖了出來。

    他一邊觀察初肆的臉色還不忘查缺補漏:「就不小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我早上打過特殊抑制劑了，沒事，真的。」

    江喁落不敢講的很細節，於是言簡意賅，三兩句就結束了這輪恐怖的問話。

    「以後別這樣了，很危險。」初肆道。

    江喁落頷首一笑。

    初肆還是不放心，繼續追問他：「真的沒受信息素干擾嗎？」

    江喁落快要被問破防了:「沒有沒有。」

    為了防止初肆疑心繼續作祟，江喁落及時地岔開話題，一邊拉著初肆朝飄有麻辣豆腐香的地方大步前進。

    -

    下午的考試開始的晚，等考完試去吃完飯，江喁落和初肆從食堂出來的時候不遠處天際邊夕陽半垂，大片的積雲仿佛渡上了金子。

    實驗樓前，碩大的紫花樹連同枝幹綠葉不停擺動，在夕陽的籠罩下顯得更為生動。

    「去操場走走嗎？」江喁落站在開滿紫藤花的長亭石階上，眺望著遠方，對一旁的初肆說，「那兒好多人。」

    初肆不動聲色地握住江喁落白皙的手腕，指腹若有若無地在腕骨上摩挲，語氣柔和:「一起去吧。」

    江喁落笑著跳了下來，兩人並肩向布滿陽光的長亭盡頭走去。

    中學的操場比較大，就是運動器材少的可憐，除了幾個吊杆和球門、必備的籃球架外沒看見什麼新東西。

    紅色橡膠的跑道上，江喁落沿著路邊的排水口邊踩白線邊走路。

    「好玩嗎小朋友，」初肆臉頰臉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大班還沒畢業吧？」

    「……」

    江喁落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腳底，無暇顧及初肆如此令人無語的問題。一圈沒走完，江喁落便悠悠地跑去了由跑道圍成圈的綠色假草坪上。

    面對即將落下的餘暉，兩人席地而坐。

    江喁落伸直一條腿，將另一條腿曲起壓在那條腿下面，雙臂向後抻著，身體小幅度地仰起。

    他微微闔上眼，吐字清晰:「初肆，你高考後想去做什麼？」

    明明是個極為普通的問題，但從江喁落嘴裡問出來初肆莫名就哽住了。細長柔軟的眼睫垂落，半響才傳出聲音:「努力實現第二個夢想。」

    周圍熙熙攘攘，江喁落卻可以清楚地聽見初肆說的每一個字。

    「第二個？」江喁落慢慢向他靠近，「那你第一個是什麼？實現了了嗎？」

    初肆偏頭看他，金色的光線清晰地勾勒出了江喁落完美無瑕的側臉，濃密的頭髮在陽光下折射出栗色般溫和的光澤，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毫無遮掩地露出他明亮通透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