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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2:21:56 作者: 黑貓白襪子
要不然,以原著劇情里「江離」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描寫來看,也不至於人一瘋,他這邊面板就全線飄紅成這副鬼模樣。
江離捏了捏眉心,直接無視掉面板上的小世界崩潰倒計時,又把穿書局發過來的那段「原著」仔細看了一遍。
根據劇情,在經歷完花伏鳩的無數折磨之後,江離就跟所有的小受一樣無比頑強地活著。
他不僅活著,還殘留著頑固的自我意識,自始至終也不願意徹底淪為花伏鳩的所有物。
苡橋 氣急敗壞之下,花伏鳩的行為也愈發癲狂失控。
他利用了魔教流傳下來的傀儡秘法,做出了許多近乎真人一般的傀儡,然後,在聖地里把已經雙目失明,四肢俱斷的「江離」欺辱得死去活來。
並且,他還惡意誤導了江離——
那些肆意虐待主角受的人,是地牢里無數個最為低賤不過的囚犯。
多日來的折磨早已讓江離神智昏沉,渾渾噩噩。再加上落在他身上的那些黏膩的折磨是那般鮮明可怖……
江離,自然是相信了。
*
【花伏鳩一步一步走到了江離身側,他用目光貪婪地描摹著少年的身體。
多日來只能靠著肉汁薄湯為食,曾經身姿清逸的少年如今已經形銷骨立,連每一塊骨頭的輪廓都裹在皮囊之下清晰可見。
在黑暗中養了這麼久,江離的皮膚現在就如同上等的玉石一般雪白瑩潤,在如此暗淡的環境下仿佛能微微透出光來。
此刻,那大片大片的雪白之上,正覆蓋著無比新鮮的紅痕。
宛若雪映紅梅,陰暗,醜惡……而又旖旎。
「嘖嘖,阿離,你可真是厲害啊。竟然把那麼多人都伺候得欲死欲仙的。我看他們好像都要死在你身上了,你說他們在花樓里,可曾遇到過你這樣的j貨?」
花伏鳩咬著江離的耳朵,吃吃笑著,咕噥道。
江離在男人的胸口顫抖了起來,花伏鳩可以感覺得到,在自己靠近的時候,少年就連呼吸聲都抑得很輕,然而,這一次江離終究沒能做到這一點,越是想要壓抑,他的胸腔就越是不受控制劇烈的起伏,甚至在他的喉間還溢出了像是壞掉的風箱一般的古怪聲音。
一行血淚順著少年被縫緊的眼角,蜿蜒流下。
而後,被花伏鳩輕輕地吻去了。
真可憐。
花伏鳩在心中嘆息著。
即便是以他這樣的怪物來看,此時的江離也是可憐的。
可是,若是不這麼做,阿離又怎麼可能真的聽話呢?
他的阿離有千般好,唯獨性子倔這點實在讓人苦惱……你看,要不是這麼倔,阿離怎麼會讓自己吃上這麼多苦頭呢?
而就花伏鳩暗自嘆息的這時,鼻端忽然嗅到了一絲甘甜馥郁的香氣。
那是……血香。
天靈血的血香。
花伏鳩的瞳色倏然一暗,而幾乎就在同時,被他囚禁在懷中的少年,忽然爆發出一聲不成調的嘶啞怒吼。】
……
在花伏鳩的計劃中,遭受如此慘烈的對待後,江離應當徹底心智破碎,從此任由他掌控。
可他並想到,萬念俱灰的江離在受到如此強烈的羞辱與刺激之後,竟然一不做二不休,以碧澗山莊的秘傳心法,玉石俱焚地燃盡了體內的天靈血。
在功法運轉的短短間隙,江離衝破了花伏鳩留在他體內的禁制,然後,瘋狂地衝出了囚禁他的牢籠。
等花伏鳩回過神來追上江離時,江離已經來到了密道入口處的萬丈懸崖之上。
【聖山之上狂風呼嘯,枯骨狼嚎。
花伏鳩的瞳孔一點點縮緊,死死釘在了懸崖上那個衣不附體的單薄少年身上。
那些傀儡行事粗暴,早已將他為江離準備的白衣撕得七零八落,如今那些破碎的衣擺正在風中飄飄搖搖,襯得江離整個人都又輕,又薄。
就好像一張早已被撕碎的紙,隨時會被卷進風中,從此再也不見。
一股恐懼的戰慄瞬時划過花伏鳩的背脊。
「阿離——」
他啞著聲音,衝著江離喊道。
「回來!你看不清,那裡很危險!」
江離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慢吞吞地轉過了頭來。
聖山千年不化的冰雪,襯得他側臉一片森然的慘白。
然而在臉頰之上,卻是一片怵目驚心的交錯血痕——不知什麼時候,江離竟然撕開了縫在他眼上和唇上的線,此時正睜著空洞漆黑的眼睛,回望著花伏鳩。
汩汩血淚順著少年的臉頰流淌,然而聚在他的下巴上,滴滴答答,染紅了大半脖頸與胸口。
奇異的是,此刻的江離神色竟然是平靜的。
像是早已乾涸的井。
也像是早已腐朽的木偶。
「阿離!你,你別亂來——」
花伏鳩再也難以掩飾臉上慌張,然後提高了聲音又喊了一句。
他下意識地想往江離的方向走去,可江離一看到他動作,當即便又往後退了一步。
花伏鳩死死盯著江離腳下鬆動的石塊,身體頓住了。
「你屠了……我家滿門……」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江離開口道。
大抵是因為多日未能開口,又或者是之前傷了口唇,江離說話的聲音也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