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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1:52:21 作者: 鹿岑意
每過一段時間,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就難耐的輕轉,似乎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睡了十幾個小時,姜沉都以為他生病了,為他量了一次體溫,發現沒有發燒。
姜映只是情緒消耗太大了,身體進入了燈進油枯的狀態,需要大量的睡眠補充體力。
姜映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他的手機微信里有很多消息,不過姜映先看的是臨時置頂的安秘書的消息。
安秘書:「蘇總的麻藥藥效已經散完了,現在特別地清醒,他在1162號房,你睡醒了可以來找他。」
姜映起來下了床。
因為害怕他出意外,姜沉這兩天是在酒店辦的公,沒有單獨開一間房,姜映睡了酒店的大床,他就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姜沉在客廳看到姜映出來了,招呼他:「你趕快吃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
姜映搖了搖頭:「沒胃口。」
他走到玄關處,打算換鞋去找蘇柏硯,被姜沉攔下了。
姜沉說:「去找他之前先洗個臉,刷個牙,你看看你的小臉蛋,沒有一點精神氣兒,你讓他看見,豈不是讓他多擔心嗎?」
姜映只好耐著性子洗漱了一下,才出門。
vip病房門上並沒有護士查房時看的小窗戶,姜映並不知道蘇柏硯在里面的情況。
蘇柏硯正在病床上,修長的脖子纏了細細的繃帶,因為它是開放性粉碎性骨折,並不需要觀察幾天才做手術,胳膊上打了石膏,身上的傷口處都纏著紗布和繃帶。
蘇柏硯手指滑動著手機屏幕,臉上的霜冷一點點加深,變得陰鷙可怖。
他看到的是一個博主po在外網的文字信息,時間發生在昨天。
至愛邪門的茱莉亞:難道全球就我一個人真心實意磕秦斯以×姜映嗎?我又不撒謊,昨天我看到真的了,秦斯以抱著姜映去了酒店,他們兩個開的是一間房哦。沒有看錯啦。那個高大的男人肯定是秦斯以,我就在那個酒店入住,他們兩個一天一夜都沒有出來哦,太色情啦prprprprpr
這是什麼新的play嗎?
屍骨還沒有涼透,就迫不及待和秦斯以卿卿我我了嗎?
看來是對秦斯以的懲罰還不夠。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很快,姜映眼裡只有能有他一個人了。
蘇柏硯寒涼的眼珠子迸射出令人心驚的戾氣。
蘇柏硯的房間並沒有反鎖房門。
姜映站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深吸了一口氣,用小手扇了扇眼眶中的濕熱,努力保持著平靜的狀態,生怕自己哭哭啼啼地讓蘇柏硯擔心。
叩叩。
他屈指敲了兩下房門,輕聲:「柏硯哥哥。」
房間內並沒有回應,姜映以為蘇柏硯睡著了,就自顧自地推門進去了。
姜映走進房間內,正好與蘇柏硯寒涼的眼神對上,蘇柏硯脖頸上的繃帶纏成了Y字型,喉結剛好凸出了一個性感的線條,病容為他冷冽的氣質平添了幾分慵懶倦怠。
姜映心下疑惑,走到病床前問:「柏硯哥哥,你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柏硯沒說話,鴉羽般的長睫毛壓著絲絲寒涼的戾氣,清冷的視線悠悠地直視著前方。
「現在是不能說話嗎?」
姜映聲音又溫柔了一些:「我沒有聽醫生說你聲帶受損了呀?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姜映瓷白纖細的手指剛要觸碰蘇柏硯的脖頸,蘇柏硯偏身閃過了,語調不輕不重的嘲諷道:「你有這個時間,怎麼不和你的斯以哥哥再多柔情蜜意一會兒。」
姜映聞言一愣,薄唇動了動:「莫名其妙。」
姜映轉過身。
蘇柏硯強行不去看他的視線又粘在他纖細的身段上。
就像一個被丟棄進垃圾桶里的娃娃,明明不會動,卻想用視線跟著丟棄它的主人回家。
——要走了嗎?
——所以說是走個過場來看他的嗎?
——那又來看他幹什麼呢?他就是現在死了,也得不到姜映的一個眼神吧。
姜映拿著水杯,去了vip病房的廚房,燒了一壺的熱水,又拿了銀質小湯匙挖了一勺芒果蜂蜜拌進了熱水杯里,攪拌攪拌。
直到熱水將芒果蜂蜜的香氣激發出來,他才端著水杯出來。
姜映輕輕吹了吹熱水,遞到蘇柏硯的唇邊:「不是很燙了,你要不喝一口潤潤嗓子?」
姜映笑得明媚。
蘇柏硯不喜歡病房裡有光,厚重的雲層窗簾拉的很緊,只留下了一道微微的縫隙,可這一會兒,他卻覺得陽光衝破了雲層,昏暗的室內多了一些光亮。
蘇柏硯的唇瓣抿了一下,沒有去喝。
姜映奇怪地看著他,慢吞吞的語氣格外認真:「我不知道你又鬧什麼脾氣。如果還是因為秦斯以的事情,我思考了一下,我在明明喜歡你的時候,又和他走的很近,讓你誤會了。我當時應該心平氣和地和你談談,可是你的誤會又讓我覺得你是在侮辱我,認為你強行給我定了罪名。」
「嗯?怎麼說呢?現在想想,我還想和你吵一架。」
蘇柏硯在聽到他說「喜歡你」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聽不見其他的話了。
因為摻雜了太多的主觀感情,他不知道姜映是否真的喜歡自己,他有時候覺得姜映是喜歡他的,可是真正從姜映嘴裡聽見「喜歡你」三個字,他才知道什麼是巨大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