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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1:42:23 作者: 予我白鷺
溫曦隨便挑了一把,目光從劍柄緩緩地掃到劍鋒。
劍沒有開刃,可是劍鋒那裡卻明顯磨尖了一些,每一把都是這樣。
她微微皺眉。
就算她不懂擊劍規矩她也知道,這種訓練怎麼能用鋒利的劍,萬一傷到人怎麼辦?
這個許家小少爺,果然是比沈灼還夠能胡鬧的。
門口隱隱傳來聲音,兩個男生在說話,語氣很不耐煩。
「姓嚴的怎麼還不來?不會是太害怕就跑了吧。」
「不來就當他自動認輸,他非滾不可了。」
「那是,許學長肯定不會放過他,他自覺滾了還好,不然就把他做的那些事捅出去,還有更倒霉的等著他!」
……
兩人正要出去看看,忽然,更衣室的門緩緩打開,有人走出來。
溫曦垂著手,劍也垂在地上,她看一眼兩人:「許聞亦在哪兒?」
其中一個男生開口:「嚴華?你怎麼才來?」
另一個朝她不客氣地招了招手:「你遲到了知道嗎?那邊,快去!」
語氣很隨意,壓根沒把所謂老師放在眼裡。
他們倆都穿著校服,個子高挑,氣質也好,明明才是十多歲的年紀,卻無形中顯得傲氣十足。
溫曦沒說話,朝著左邊的訓練室走去。
一推開門,她的視線暗了下來,訓練室跟明亮的走廊比起來,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
旁邊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個人,笑看著正中央,像是在看熱鬧。
溫曦也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觀看這場對決。
她沒看到開頭,也不懂規則,但很明顯,右邊那人節節敗退,揮劍的手完全沒有章法,就算偶爾能刺出一劍,也壓根碰不到他的對手。
而左邊則遊刃有餘多了,他攻勢猛烈而頻繁,姿態卻顯得輕鬆。
只看一眼,溫曦就知道誰是許聞亦了。
他身形高挑而修長,揮劍的動作甚至顯得賞心悅目,像是一位優雅的殺手。
只是太殘忍了,像是在戲弄他的對手,直到對方求饒一樣。
對方早扛不住了。
他在許聞亦又一次發起攻擊後,直接摔在地上,扔了劍,一把將面罩脫下來,抓在手裡,十分狼狽地仰視著許聞亦:「許少爺,我認輸行吧?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啊!」
面對求饒,少年不為所動,他清冷的聲音透過面罩傳出來:「願賭服輸,輸了就自己走吧。」
「……」那人有些崩潰,想罵人又不敢。
那是他願意賭的嗎?他有的選擇嗎?還不是被逼的!
他不服氣:「我好歹是學校正式聘請的老師,校長都沒說讓我走!」
許聞亦也不是沒見過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他輕笑一聲,走近一步,低頭瞥著他:「非要明說嗎?朱老師,你這兩年偷偷收了不少好處吧,你們班一個普通生就因為沒給你送禮,你取消了他的競賽資格,還拖著他的獎學金不發給他,有這事吧?」
「……那又怎麼樣,你又不是校長!」
許聞亦蔑視地看著他蒼白的臉,平靜地說:「校長又怎樣,我的規則才是規則。」
他忽然感覺索然無味,揮了揮手:「把他弄出去。」
幾個人連拖帶推的把人弄出了訓練室。
這時,許聞亦看向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溫曦,他脫下面罩,拿起水喝了一口,才對她說:「嚴老師?你來遲了,規矩知道吧?」
溫曦搖頭。
有人冷哼一聲:「裝什麼裝,你在明雅三年了吧!」
「就是,喂,你是不是以為現在裝傻就能躲過去?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
許聞亦制止他們繼續,反而很有風度地朝溫曦笑了笑:「沒關係,她不清楚,你們再給她講一次。」
他發話了,沒人再有意見,剛才嘲諷溫曦的副部長出來講:「三分鐘,誰的有效命中越多就算勝出,輸的那個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懂了吧?」
不同於許聞亦還算溫和的態度,其他人看溫曦的眼神,儼然沒把她當老師,裝都不裝一下。
在他們眼中,凡是被許聞亦特地叫來訓練室「處理」的人,無論老師學生,都註定了要從明雅滾蛋,這是不變的規矩。
溫曦提起劍,緩緩指向許聞亦的方向,朝他挑釁地比劃了一下、
全場寂然。
副部長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這是瘋了嗎?大難臨頭了,還在挑釁許聞亦?
還是說,看別人求饒也沒用,乾脆硬氣一點,反正都是要從學校滾蛋?
旁邊的人看著又是好笑,又忍不住生氣。
許聞亦卻只是挑了挑眉。
見過求饒的,見過逃避不來的,還有試圖找人幫忙各種醜態百出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面挑釁他的。
雖然愚蠢,倒是有點新意。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然而透過鏡片卻只反射出寒意。
他堪稱紳士地說:「我很欣賞老師您的勇氣,這樣好了,您要是真的贏過我,除了不用辭職,我再額外獎勵您一個要求。」
社團里其他人按捺不住,紛紛不善地盯著她。
只有一個女生,她有些不忍心,走近悄聲勸道:「嚴老師,你是贏不了我們部長的,別為了賭氣得罪他啊。」
否則辭職事小,真得罪了許家,他能讓她在這個城市都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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