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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1:16:43 作者: 越元冬
楚卿意看不到這些,全部心神都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指甲修剪圓潤整潔,寬大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指腹。
過了一會,他慢慢揭開她的蓋頭:「看看這個地方。」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扶風的下一句輕若無聲:「也看看我。」
紅蓋頭掀起,扶風的指尖停住,兩人忽然對視,他漆黑的眼睛,倒映著楚卿意泛紅的臉頰。
誰也沒眨眼,誰也不想錯過對方最美的時刻。
楚卿意像在期待什麼。
過了許久,他好像成了一塊凝固的雕像,紋絲不動,她的表情逐漸變得遲疑茫然:「怎麼了?不好看嗎?」
扶風聽了這話恍然回神,認真解釋:「不,太美了,像在做夢。」
她想起他曾經的夢魘,他失去了太多東西,太多的人,而她也差點就失去了他。
如今,他的肌膚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指尖,酥麻又滾燙,她情不自禁地掂起腳,輕聲道:「不是夢。」
她主動親了他,蜻蜓點水般的觸碰,這個猝不及防的動作,讓他的眼神微微怔住,腦子像炸開煙花。
半空的煙火往上升,在這一刻,拉扯成五彩繽紛的線條。
他的理智消失殆盡,扣住她的腦袋,狠狠往裡深入,卷她的舌,幾乎要將她吞吃入腹。薔薇花的香氣在兩人間瀰漫,她的舌尖越來越麻,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的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卻只是停了一下,喘氣聲在耳畔迴蕩。
「回屋。」模模糊糊的兩個字趁空隙擠了出來。
他鬆開,啞聲:「塔內準備床了。」
楚卿意震驚地仰頭看他。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眼尾發紅,手指輕輕撩開她的腰帶,略顯含糊道:「我大概猜到自己會忍不住。」
楚卿意不知道該誇他一句,還是罵一句了。來不及說上兩個字,他抱她入塔,滾入鮮花鋪滿的床榻。
濃郁的薔薇花香,不停息鑽入鼻腔,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楚卿意的眼睛盯著左前的燭火,什麼都想起來。
他舌尖往下移動,來到一個可恥的位置,她的耳邊傳進一陣陣清晰的水聲。
腳趾頭難堪地捲起,床單上蹭出一道又一道摺痕。
他的手指扣緊大腿,她忽然好想再近一些,兩人再近一些。
她的兩隻手在半空撐著膝蓋,但感覺沒著沒落,接著向下,胡亂找到他的腦袋,捋了捋他的頭髮,比起語言,她更擅長用動作表達情緒。
察覺出她的難耐,他抬頭,眸色幽深:「來了。」
燭火搖曳了整整三日。
楚卿意從床上爬起,下一層,扶風挖了一個坑,灌入泉水,他說:「正好沐浴。」
「……」他早計劃好了。
清理乾淨身體,扶風再次抱起她,回到真正的新房。
乾果和花生鋪滿床榻,婢女們尚未撤下這些東西,她撿起一個嘎嘣嘎嘣吃了起來,扶風剝了幾顆花生,陪她一起吃。
嬤嬤進屋,扶風正跟她玩一種遊戲,叫什麼親口餵乾果的遊戲。
兩人胡鬧的樣子,嬤嬤看在眼裡,嚴厲地喊道:「荒唐!」
扶風收斂笑容,抬起壓低的身子,側了側頭,眼底毫無情緒。
嬤嬤被這冷冰冰的眼神嚇了一跳,這才發覺自己的身份逾矩了,臉色發白,行了個禮,又趕緊退下。
「嬤嬤人很好,你別責問她。」楚卿意把嬤嬤成婚那日講的話一五一十對扶風講了一遍。
扶風掐她的臉:「我沒責問她,只是我不擺架子,日後她管起你,你恐怕吃不消。」
楚卿意抿唇笑。
他說:「待我忙完一段時間,陪你回木屋住幾日。」
山間木屋,是他們回憶最美好的地方。
他說忙完,楚卿意以為至少過個十天半個月,但其實只過了兩日。
白日,她與元姝告別,當晚,扶風帶她回木屋。
小院子的蔬菜因為長時間無人照看枯萎,她走到田地的位置,蹲下身,拔出幾根番薯的根。
根系上的綠葉枯黃,根系下空蕩蕩,成形的番薯不見了。
她可惜道:「我記得這些番薯種了一個月,日日澆水,卻被小地鼠吃光了。」
扶風習慣性掐了掐她的臉:「明天重新種。」
第二天,天微微亮。
扶風醒了,楚卿意仍在睡,他愛惜地撫了撫她的臉蛋,穿上靴子帶上鋤頭,走出門外。
楚卿意撐起胳膊,從床上坐起身,扶風不在屋子裡。
盛夏進入初秋,天氣變涼了些,她隨手披了件披風,推開門。
明媚的陽光霎時間照到她淡白的臉頰,刺入眼睛,她微微眯起眼。
扶風扭頭看她,腳底沾染土壤,眼神漆黑,朝她揚起燦爛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直直攝入心底。
她怔住。
過去也有相同的一幕,扶風把番薯踩塌了,第二天清晨他悄悄趁她睡著,一根一根施法,讓這些頹敗的葉子恢復生機。
她清醒後,推開窗,扶風與她的目光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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