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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1:16:43 作者: 越元冬
狼族首領面色沉黑地坐在長案前,妖族探荒墟的行動,由他向妖皇提議,然而預想中的勝利卻沒了。
行動失敗,他的心情可以稱得上氣憤。
對柳扶風這個橫插一腳的女人,他恨不得親手抓住她泄憤,目前卻毫無辦法,因此更多的憤怒沖向奚淵。
「妖皇信任你,派遣你率領重兵打探荒墟,就連這種簡單的任務你都做不好,令人失望!」左迦看向滕榮,語氣相當的激動,「妖皇,死掉的妖族可都是我的子民啊。仙門狠狠打了我們的臉,這是奚淵的失職,您不可輕易放過他。」
奚淵半跪在大殿的地面,頭微垂,滿臉愧疚:「臣無能,請妖皇降罪。」
他並不反駁左迦,誠懇地向妖皇認錯。
左迦的說法其實多少有些偏袒,表面奚淵領兵,然而所有狼族妖兵更願意聽從辰明的指揮,奚淵資歷尚淺,只掛了一個虛名。
若追究失敗的責任,辰明的責任更大。
這句話不能亂說,無用的辯解如同火上澆油,左迦聽了更氣,妖皇也會對他側目而視。
奚淵履薄冰在妖域走了多年,以他目前的地位,對上狼族的左迦,只能落下風。
雖然他內心不甘,卻仍俯首聽令,願意獨自承擔行動失敗的後果。
王位坐著的男人動了動身體,他大約四十上下,身材魁梧,這張白玉雕刻的座位,是上任妖皇的風格。扶遠的身材清瘦,座位剛好容納他的身軀,滕榮則比他大了一圈,肌肉虬結,結實有力,他出於某種得勝者的傲慢心態,仍保留了扶遠的王位,卻坐得相當不舒服。
他皺了皺眉,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你說的那名女子,以一人之力,打敗你們,奪取荒墟火?」
「是。」奚淵應聲。
「荒唐!」滕榮生出疑慮,「除非異火者,才可以安然無恙融合荒墟火的力量,她若是異火者,仙門怎可能傳不出一條消息?」
這些年,妖族派出不少臥底,滲透進凌霄宗的內部。一些人被仙門發現處決了,只剩下一位繼續隱藏身份。可笑的是,被處決的那些人都是左迦欽點的手下,在眾多妖兵當中,能力出眾。然而,只有一個半人半妖的人成功坐穩了臥底的位置,越爬越高。
這位臥底是奚淵的手下,仙門一旦出現風吹草動,妖族立刻便知情了。
她的存在,使妖皇增添對奚淵的信任。
奚淵逐漸成為左迦的眼中釘。
「臣懷疑她是扶風。」奚淵篤定地下結論,此話讓在場所有人驚得瞪大了眼睛。
扶風消失多年,痕跡隱藏得密不透風,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左迦荒謬地笑出聲,搖搖頭露出不屑的笑容,為了減輕罪責,奚淵這小子滿口胡言亂語。
從扶風小時候起,左迦就認識他了,那時左迦是扶遠的臣,經常跑妖殿與妖皇商議大事。扶風則喜歡坐在妖皇的身側,支起下巴,興致盎然地聆聽他們的辯論,那時他才九歲,偶爾爆出一兩句石破天驚的言語,展露出聰慧的智謀,引起左迦的重點關注。
他對扶風的性格很是了解。
他天賦異稟,打小在一干皇子中脫穎而出,享受榮華富貴和別人的三跪九叩,心高氣傲,絕不可能忍氣吞聲,扮做女裝來逃避妖皇的耳目。
按照他的心性,他應當躲在某個避世的地方,耐心蟄伏,擴大飛翼軍的力量。
男扮女裝,這太可笑了!
滕榮同樣不相信奚淵的猜測,他千方百計想殺扶風,苦於找不到人,對他簡直恨得牙痒痒。
這些年滕榮迫不及待想知道扶風的行蹤,卻也不是傻子,冷笑道:「你方才說阻攔你們的是女子,扶風是男子,這兩者有相似的地方?」
滕榮動怒,四周縈繞著駭人的氣勢。
「妖皇請聽我分析。」奚淵恭恭敬敬地抱手,抬起頭,面對他威嚴的表情,仍然面不改色,「扶風可能修改了自己的面容和身形,他的法力高強,化形術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支持你猜測的理由?」
「有兩個疑點,一是飛翼軍從天而降,扶風卻不知蹤影。那時,他極有可能隱藏在荒墟,不是仙門,便是飛翼軍的一員。第二,那名『女子』成功奪走神像,證明他不怕荒墟火。世間異火者少之又少,偏偏他與飛翼軍同時出場,是扶風的可能性最大。」
「一派胡言!你講的這兩個疑點,都不是確切的證據。」
左迦仍頑固地認為,扶風這樣自傲的男子,絕不可能男扮女裝,以他的陳腐觀點看,女裝實在太不像樣了!只怕扶風當場脫下偽裝,他依然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左迦和奚淵各執一詞,滕榮沉思片刻:「辰明,你也在場,你的看法?」
「臣認為首領說得對。」
辰明其實沒什麼看法,他與那名\」女子\」接觸不多,連她具體的長相都忘了,哪裡還記得像不像曾經的扶風殿下,他訕訕地笑了笑,左顧右看,選擇跟左迦站在統一戰線。
滕榮也是這樣想的,這兩人與他的看法不謀而合。
奚淵第一次執行他的命令,出了大錯,他對他的能力已經失去信心了,對他的言論更是完全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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