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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1:13:11 作者: 岑姜
「積液不多的情況下可以保守治療,如果積液太多,就只能開刀。」
盧鳴從隨身攜帶的醫療包里掏出來一份彈力繃帶,對宋清彌說:「你學著點兒,以後就你幫他包紮。」
宋清彌指了指自己:「我?」
盧鳴:「怎麼,不願意?」
「不是,」宋清彌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也不能當著老師的面說出來,「我就是比較懷疑自己的能力。」
盧鳴說:「沒關係,你雖然在專業能力上有所欠缺,但綜合個人能力和工作難度還有時間上,你比較有優勢。」
翻譯一下:誰讓你比較閒,這活兒又沒什麼難度。
宋清彌:「……」
行吧。
她認真地看盧鳴打繃帶,盧鳴也一邊打一邊講解,要點和法門都傾囊相授。
這種簡單的包紮在隨隊隊醫中算是很簡單的技能,宋清彌腦袋瓜很聰明,一學就會。
用江野的另外一個膝蓋演示了遍。
宋清彌剛剛才學了個大概,還得一邊包紮一邊接受指導。
「還得緊一點,效果才好。」盧鳴說。
膝蓋上,一雙柔軟冰涼的小手緩緩用力,江野感覺世界開始變得虛幻空白,而只有脹痛的膝蓋才是唯一的感官存在。
兩人對著他的膝蓋折騰了好一會兒,盧鳴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學習到新東西的喜悅總是會令人興奮,宋清彌滿足地咧開嘴巴笑了笑,一縷烏黑的長髮從耳後落下,剛巧掃過江野的鼻尖,上面有清新的梔子花香。
江野突出的喉結飛速滑動,默不作聲地坐起身。
一個是有靈氣學得快的學生,一個是自己看好的後輩。
盧鳴心滿意足地摸了摸下巴,然後再次囑咐江野:「最近要減輕訓練強度。」
今天一直很乖很聽話的江野聽到這句話終於有了點兒叛逆,辯白道:「盧伯伯,我的問題不嚴重。」
「現在看是不嚴重,」盧鳴語氣莫名嚴肅下來,「你爸爸當時也不嚴重,我勸他休息休息,國家隊的榮譽很重要,但自己的身體也很重要,但他不信,結果呢?」
提到江宏濤,江野眼角微微垂下,沒說話。
而江宏濤運動生涯的結局是什麼?
國際賽場重大失誤,次年跟腱斷裂。
當年江伯父出事的時候宋清彌還太小,只記得江家門口圍著水泄不通的記者,甚至還有人上門扔臭雞蛋扔爛葉菜。
江伯父和龍懷婷不敢讓江野回家,只能放在宋清彌家裡。
而幼兒園的學生也會欺負江野,叫他小漢奸、小賣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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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江叔叔,宋清彌有一點難過。
晚上寫完論文,她躺在床上和媽媽聊天,盧鳴又給她發消息。
【瀰瀰,在嗎?】
這麼客氣肯定不是啥好事。
宋清彌沒敢回。
但她還是太年輕,段位怎麼比得過老油條。
盧鳴直奔主題:【你的基礎太差,為師想讓你快些進步,以後下午訓練結束來解放廣場,為師給你開小灶】
宋清彌:「……」
解放廣場在城市的最東邊,活動中心在最西邊,坐地鐵去一次得一個半小時。
宋清彌現在每天晚睡早起,上午觀察運動員,下午陪江野訓練,晚上改論文,本就忙得連軸轉哪有時間一天坐三個小時地鐵。
思索了會兒,她問:【為什麼是解放廣場?】
盧鳴:【因為我在這裡跳廣場舞】
宋清彌:【……】
盧鳴:【愛徒,聽為師解釋,運動康復這個專業不免要走向實訓,而跳廣場舞的老年人比較多,適合作為觀察對象研究身體損傷對運動的影響】
宋清彌提煉了一下重點:坐一個半小時地鐵去看老年人跳廣場舞。
這不是純純有病嗎。
她:【婉拒了哈】
盧鳴立馬發了一個哭泣的表情包:【那還有一個選項,江野是咱們平大隊的希望,他最近狀態不大好,你多為他提供情緒價值】
跟江野說說話,可比穿越整個城市欣賞廣場舞好太多。
宋清彌想都沒想就接受了。
然而,半夜她才想到想去魯迅爺爺的一句話: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
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這老頭從來沒想過讓宋清彌看他跳廣場舞。
而是他的寶貝球員最近狀態不太好,需要她這個廉價勞動力陪著。
而已!
宋清彌追悔莫及。
跟研究生實學長學姐待久了,明白這群老師很喜歡他們把工作落實並可追蹤。
於是,在第二天想出去吃飯時,宋清彌象徵性地在抖音上問了江野一句,然後一個人騎著小電驢離開活動中心。
晚風輕吹,七月末,夜晚的餘熱沒有那麼強烈。
宋清彌自在地駕駛小電驢在寬闊又沒有什麼車子的路上,哼著小曲。
就是視線往旁邊一掃,發現一個車牌號是6666的大G。
這麼囂張!
跟宋建華的8888有得一拼。
骨子裡的八卦勁兒讓她放慢車速,準備悄悄看下車主的臉。
然而,臉還沒看到,就聽到了一道莫名有些熟悉的聲音,以及比較勁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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