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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21:11:11 作者: 一剪月
    斷尾後雷刑就恰好是三天,也就是說葉願歡來找他的時候,剛經歷過斷尾之痛和三天雷刑,而他卻說了分手。

    容淮曾經覺得。

    哪怕他錯過了葉願歡的這三百年,也從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離開的決定。

    但這一刻他後悔了……

    悔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處神經都在叫囂著罵他是個混蛋!

    他竟然在他家願願最需要他的懷抱時,殘忍地放手了。

    而在他放手的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葉願歡漂亮的裙子下是渾身的傷,呼吸時都還帶著斷尾時的痛……

    「啪!」

    容淮咬著牙,抬手便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臉上,聲線發緊地低罵,「是我混蛋。」

    葉宥琛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雖然很理解他當年離開的決定,思及他這三百年來戒斷的黑暗時光,恐怕只會比葉願歡斷尾的痛更加痛苦……

    但血緣關係的羈絆,還是讓他無條件地站在妹妹那邊,「你確實混蛋。」

    葉宥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他驀然伸手攥住容淮的衣領,狐狸眸里冷光乍現,「容淮,願願斷尾的時候我就恨不得你從來就沒在她身邊出現過,後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你的錯,是她的基因決定了她是十尾,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可後來願願藏起滿身的傷去找你,回來哭著說你跟她分手了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讓、你、死。」

    第65章 所以,她的第十條尾巴沒了

    容淮沒有說話。

    他眼眸微垂,長睫在眸底落下窸窸窣窣的陰影,讓人辨不清情緒,只隱約可見眼尾泛起一抹顏色很深的紅。

    「所以,她的第十條尾巴沒了。」容淮聲線發顫,嗓音很低很啞。

    「沒了。」葉宥琛應聲後又停頓片刻,「應該說,最好是沒了。」

    葉願歡的確砍斷了她的第十尾。

    在眾目睽睽下斬的,血肉模糊。

    但她依然是十尾狐的基因毋庸置疑,並不確定還會不會再長出尾巴。

    憑他身為親生哥哥對妹妹的了解,就算葉願歡嘴硬說跟容淮只是炮友,但她那點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她肯定還是要跟容淮在一起。

    那麼,若是這第十條尾巴再長出來,她說不定還會再斬一次。

    葉家又根本不在乎她是什麼基因。

    是十尾狐還是九尾狐,他們都不在意,只是見不得她再斷一次尾了。

    所以是……

    最好真的永遠沒了。

    容淮喉結輕滾著低嗯了一聲,隨後便站起身來,「我去看看願願,她若是醒了看到我不見了會害怕,你自便。」

    畢竟是雷雨天。

    即便現在已經停了雨,窗戶的隔音也很好,但畢竟是在恐慌和擁抱里入睡的。

    葉宥琛撩起眼皮睨他一眼。

    他沒應聲。

    便見容淮沉默著轉了身,水晶燈的光影窸窸窣窣落在他身上,半明半暗間隱約顯出幾分不知所措的落寞感。

    ……

    葉願歡還蜷在被窩裡熟睡。

    但她的姿勢很沒有安全感,側臥,纖長瑩白的腿彎起,尾巴還縮在自己的身前,盤得好像紅絲絨蛋糕卷。

    容淮低眸望著熟睡中的女孩。

    他緩緩地單膝下跪,半跪在床邊才得以與她的眉眼平齊,憑藉吸血鬼那雙在黑暗中也有視力的瞳仁窺視她的容顏。

    媚骨天成。

    冰肌玉骨。

    即便從小被嬌養慣了,嬌氣驕矜,也改不了狐狸精天生就魅惑十足的容顏,哪怕閉著眼,眼尾都流轉著媚意。

    「願願。」

    他嗓音低啞地輕喚著她的名字,聲線仍舊隱隱發顫,「願願……願願~」

    一聲比一聲更繾綣與纏綿。

    像是將過去三百年的思念都喚盡了,全部化成水兒似的融在這一聲聲里,總也叫不夠似的。

    容淮眼眸微垂。

    他低首輕吻著葉願歡的眉心。

    狐狸美人此時正熟睡著,許是因為睡前被哄著的緣故,察覺到眉間傳來的冰涼,她下意識往容淮的方向蹭了蹭。

    無意識的睡夢裡。

    她伸出手向容淮探去,隨便胡亂摸了兩下,最終不小心拍到了他的臉蛋,好似確認是誰般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然後軟聲嚶嚀,「鬼鬼……」

    「嗯。」容淮嗓音低啞地應聲,他將手探到葉願歡的腦後去,低頭輕貼著她的額頭,繾綣輕蹭,「鬼鬼在。」

    睡夢裡的葉願歡酣甜輕笑。

    她抱住容淮的另一隻手,扯到自己的腦袋下面枕著,「鬼鬼在真好。」

    鬼鬼在……

    真好。

    容淮的眼尾泛著意味不明的紅。

    他望著閉著眼眸都眉梢帶笑的小狐狸,她像是早就忘了三百年前的痛苦,也不曾埋怨過他的離開。

    明明是那麼嬌氣的小東西……

    她那時候到底怎麼忍得住疼啊。

    容淮的心臟忍不住的絞痛,他捧起葉願歡的臉蛋,唇瓣輕輕相貼。

    雷陣雨已經停了,雷聲不再。

    靜謐的夜晚裡是曖昧連綿的汵汵聲。

    葉願歡不情不願地嗯哼兩聲,搖著她的狐狸尾巴反向翻了個身。

    唇瓣上的觸感忽然消失了。

    容淮緩緩睜眸,眼尾仍然瀲灩著心疼和情動的紅,他用指腹輕撫著溫涼的唇,慢條斯理地回憶著方才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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