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姜禹驚詫，「那你談過？」

    「為什麼要告訴你？」池遲不承認也不否認，正大光明地和姜禹玩文字遊戲。

    分明他覺得沒談過戀愛也沒什麼，被人這麼一說，忽然就起了淺薄的好勝心來。

    姜禹發覺自己確實缺失了池遲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有點小失落，帶著情緒嘀咕道：「小遲，早戀不好。」

    池遲：「......」

    他忘了他才十八歲，如果談過戀愛，那肯定就是早戀了。

    池遲不作回答，站起來朝著外面一望無際的草坪看去。

    柔軟的白髮許久未打理，他感覺有些遮視野了，便將頭髮往後擼去，調節定型，他的皮膚冷白，在明媚的光線照射下，連臉上如石膏灰白的面具都亮了幾度。

    「走吧，進圈了。」

    話題這麼一打岔，小玉不吃魚的事情便完全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溪亦言：早戀？G神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池子連直播打遊戲都懶得要死，怎麼可能有精力早戀，我們都盯著呢，不用吃醋！】

    【冬顏：池子在逃避問題啊，一看就是忽悠人，男人這該死的好勝心，作為粉絲勸你一句，池子你最好跟你的小魚快速認錯！】

    池遲看見彈幕，壓低聲音罵道：「扯淡。」

    想起姜禹看不見彈幕他又爽了，跟粉絲們說：「不過你們儘管扯，反正他看不見。」

    *

    DAD電子競技俱樂部。

    王峰摘下VR眼鏡，招呼伍榮光道：「老伍，過來，快點，把你的VR也帶上，登錄星息。」

    伍榮光剛倒了杯水準備喝完訓練，見他這麼著急，問道：「怎麼了？」

    「隊長在星息和一個主播一起直播，你快來看！」

    「什麼？直播？還是和主播一起？」伍榮光震驚了，回過神趕忙去自己的全息艙旁找VR眼鏡。

    「哪個主播，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但是知道，就我之前只跟你一個人說的那個老六主播，叫池子的那個，我那一招開局蹲人卡位置就是跟他學的，還被隊友誇過一句意識不錯，你記得吧？」

    王峰是隊內另一個突擊手，平常像個莽夫，亞洲區總決賽當天早上刷了《精英》的熱點視頻，其中就有池遲的老六操作合輯，他一邊跟伍榮光吐槽，一邊學以致用，這事只有伍榮光一個人知道。

    也沒有粉絲會去質疑王峰一個職業選手學了主播的操作，反而都夸這波卡人天秀。

    「哦哦，想起來了。」伍榮光小雞啄米般點頭，戴上VR進入星息，首頁掛著的就是池遲的直播間，「隊長怎麼會和他一起直播，這兩人認識嗎？從來沒有聽隊長提起過啊。」

    「隊長跟人說閒話嗎？」

    「不說。」

    「那不就完了，我怎麼會知道？這事都上熱搜了，我上微博看粉絲評論才無意間看到的。」

    伍榮光本來還有點不相信，進入了直播間看見姜禹那張臉，激動地拍了兩下王峰的手臂，「真的是隊長！聲音都一模一樣！」

    「操，疼疼疼疼疼，你輕點。」王峰吱呀亂叫地躲開他坐遠了，「我騙你幹什麼？」

    「他們現在不說話在殺人了，剛剛都說了什麼？隊長直播不是全程閉麥嗎？現在怎麼開麥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問的這些問題都在我的知識盲區。」王峰瘋狂擺手。

    「你們在說什麼？隊長怎麼了？」

    一道突兀的聲音闖入訓練室，王峰和伍榮光瞬間閉嘴，沒摘下VR眼鏡，頗有種裝死不認的意味。

    朱子祺徹底推開門走了進來，大聲質問道：「你們說啊，背著我幹什麼？姜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不能我知道了？」

    偏激自負任性，朱子祺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像個得不到玩具就必須哭鬧的小孩，讓戰隊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卻只能以成年人的圓滑看在隊友的身份和他背後的人身上忍讓。

    王峰忍不住摘下VR眼鏡，眉頭緊蹙地看著他，「你胡說什麼呢？」

    王峰是姜禹從青訓生里挑出來的，將姜禹視為此生唯一的偶像和目標，也是最為敬重的隊長，但也僅此而已。

    他看得很清，姜禹從來都不是拘泥現在這種糟糕狀態的人，所以當姜禹帶著Ginger的神話從EPL的賽場上離開，他能看到對方的解脫瀟灑，在最後幫姜禹把朱子祺攔下來，沒讓後者找到前者。

    朱子祺已經幾天沒休息好了，滿臉疲憊焦灼，衣服皺褶的印記繁多，整個人頹靡得像一顆蔫了吧唧的菜葉。

    他的雙眼遍布血絲，執拗道：「我怎麼胡說了，他肯定是因為世界上操作不行，覺得愧疚所以退役的吧？你們剛剛說他在哪裡，必須把他找出來負責！不能就讓他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

    伍榮光對姜禹情感和王峰是一樣的，平時很老實溫厚的人現在也生氣了，「朱子祺，你有病吧，經理都說了，隊長是因為身體原因沒辦法打比賽了，更何況合約到期了，人也退役了，想走自然就走了。」

    「就是，馬上招新人了，還要重選隊長，你這樣讓別人怎麼想？」王峰道：「再說了，大家都很捨不得隊長，宿教跟隊長的感情深多了，也沒見我們像你一樣發癲，像是沒了隊長活不了一樣，你是小孩嗎？沒家長不行？」

    朱子祺氣得手抖，「什麼招新人，我沒有同意招新人！隊長也只能是姜禹，我為了他來的DAD，他怎麼能說走就走，我和你們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