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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36:23 作者: 零二
    他後知後覺自己並不想錯過這一次直面的重逢機會,想要追上去時,身後卻又傳來了朱子祺那群人的聲音。

    「姜禹!」

    「姜禹在那!」

    「快追!」

    姜禹不得不跑了,再一次以不想連累池遲的名義,奔向了和池遲所往之處不同的方向。

    所以……

    他沒看見池遲的回頭。

    也沒看見他仍帶著些陰翳沉鬱的雙眼、緊繃的唇。

    *

    晚上八點的江城燈光絢爛,從飛機上往下看,像是行駛在銀河中。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正在下降。請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帶……」

    飛機即將降落,池遲拉起遮光板,耳邊響起空姐嗓音甜美的提示。

    等下了飛機,池遲接到了顧湞的電話。

    「喂,你回國了?」

    顧湞那邊稀碎的衣料摩擦聲被聽筒無限放大,池遲不適地皺起眉,換了一隻手拿行李箱,將手機放得離耳朵遠了些。

    才回答道:「嗯。」

    「那你看一下班級群,通知三天後軍訓,你打算去嗎?」

    「軍訓?」池遲神色淡淡,「去吧,為什麼不去?」

    「去啊。」顧湞訕訕道:「行啊,你去我也去。」

    「嗯,那到時候見,沒別的事掛了。」

    「等等。」顧湞阻止,八卦道:「你別掛啊,你給我講講,你們那天見面了吧,發生了什麼?」

    池遲挑眉,腦海中浮現出姜禹那張做出無辜表情毫不違和的俊臉,搖搖頭又全都飛散,只不過表情冷硬下來,「沒什麼,說開了,以後再也不見。」

    「就這啊?你當年弄得像是天都塌了,就這?」

    池遲自嘲道:「不然呢?我還得三跪九叩求他回來?」

    「不不不,你別這樣,我害怕。」

    顧湞想像了一下池遲真的做出不符合自己的行事風格又還保留著點性格的事情,臭著張臉搖尾乞憐的畫面,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滾。」

    顧湞充耳不聞,「不過我說你要是想再也不見的話,我覺得很難。」

    「你又做了什麼?」池遲直覺很準,「你又鬧了什麼么蛾子?」

    「啊,有事了,先掛了,軍訓記得帶防曬。」

    「你......」

    「嘟,嘟,嘟,嘟......」

    「......」

    池遲看著黑屏的手機,也黑了臉。

    太賤了,顧湞真的太賤了。

    池遲氣得牙痒痒,想揍人的對象重新有了目標。

    不過現在顧湞離他十萬八千里遠,見也見不著,只能軍訓的時候再說了。

    池遲回到公寓小區,破天荒沒有犯懶,而是去一趟超市添置東西。

    這邊的超市人很少,只提供給住戶家裡,而這些住戶又非富即貴,所以很少有住戶本人來添置,一般都是保姆家政之類的。

    池遲家裡只會有家政服務按時上門打掃,畢竟房子大了,他一個人懶得收拾,不過買東西做飯這些還是喜歡自己來,次數很少就是了。

    他選了些食材叫人按時送上門,想到軍訓,去零食區拿巧克力之類的充能食物。

    等結帳的時候,池遲打開手機網絡,微信消息99+,全都來自小玉不吃魚。

    他倏然想起來,自己之前一直沒開網,就沒看到小玉不吃魚的消息。

    最後一條是問他在幹什麼,池遲剛要點開,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陌生電話。

    池遲掛斷,那邊立馬又打了過來。

    他接通是想知道這人到底搞什麼名堂,聽筒放在耳邊,那邊卻半天沒說話。

    池遲隱約猜到是誰,沉默一瞬,威脅道:「不說掛了。」

    「小遲……」

    電話那頭姜禹趕忙開口,只是嗓音嘶啞低沉,像是熬了一夜般喉嚨乾澀。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甜起來!

    第21章 薄荷硬糖 21

    「姜禹,你想幹什麼?」池遲打斷他。

    姜禹輕咳了兩聲,支支吾吾地憋出來一句:「我想問問你在哪裡。」

    「和你有什麼關係嗎?」池遲的手搭在推車扶手上逐漸收攏,「我不是說了,以後不要再見了。」

    「不行……我,我做不到。」

    姜禹的聲音委屈壓抑,像是池遲怎麼欺負了他似的,而事實上,一直在逃避和閃躲的,分明是他。

    池遲很不解,「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假?姜禹,我對你很重要嗎?不見面都做不到?」

    「重要,很重要,最重要。」姜禹小聲嗚咽著,一遍又一遍肯定。

    「之前在跑的不是你嗎?」池遲垂下眼瞼,將眼中情緒盡數收斂,語氣冷淡地說:「你說是為我好才離開我的身邊,那麼你就一直抱有這種想法好了,我沒有意見。」

    姜禹一邊打著為他好的名義,一邊做出傷害他的事情,這就算了。

    現在又湊到他的跟前來,是指望冰釋前嫌?

    「我……小遲,對不起。」姜禹語氣真誠地道歉,愧疚都在這三個字里了。

    「我不需要。」池遲說完就掛斷了他的電話,沉著臉結完帳。

    他心煩意亂地回到家,躺在沙發上思考良久。

    已經晚上十一點,室內的光線只剩下外面燈光秀時不時晃進來的光影。

    他沒有開燈,整個人沒入黑暗中,眼睛能瞥見的明亮,也在閉眼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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