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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36:23 作者: 零二
    從今往後,他是姜禹,而不是被千萬張囚網蓋住的Ginger,也可以去找他想找的人了。

    只不過,姜禹想到那人對他的不理睬,和強烈牴觸的態度,又搖搖欲墜,整個人又陷入了無端的空虛感。

    思想是很難控制的東西,不穩定因素再次發作,姜禹的腳步都急了些。

    因為是現場直播,原本噴得昏天地暗的噴子們看到這一幕,一時間無語凝噎,粉絲們哭嚎著不讓他退役,可惜無濟於事。

    姜禹避開了隊友複雜多言的目光,示意宿緬風幫他擋住要追上來的人,直覺這一次的發病並不如剛剛有比賽分散注意力那麼簡單的斷斷續續。

    他想要快點回到酒店拿抑制藥物,卻被人堵在了逼仄狹窄的通道里。

    樓道中沒有光,姜禹以為是狗仔或者是什麼不死心的粉絲,本打算臨近時快速制服然後脫離。

    然而臨近,清冷的薄荷味突破灰塵的喧囂竄入他的鼻尖,讓那混沌迷亂的大腦清醒了不止一星半點,姜禹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就想轉身開跑,卻被抓住了衣領。

    「姜禹,你再跑一步試試?」

    第19章 薄荷硬糖 19

    池遲語氣中的威脅意味濃厚十足,姜禹瞬間泄了氣。

    「小……池遲。」

    他本是想喊過去常喊的稱呼,想到他們的關係破裂,只好改了口,小聲喊了句池遲的名字,卻還是不太敢轉頭。

    池遲臉上露出諷刺的神情,確認他不會再跑,而且就算跑也能及時抓住他,才鬆開了他的衣領,「喲,您還記得我呢。」

    「……當然,當然記得。」

    剛剛在台上還獨挑大樑的DAD戰隊隊長,這一刻像只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池遲態度冷硬強勢,命令道:「轉過來說話。」

    原本理智早已將那燃燒了兩年的怒火平復了下去,不知為何,現在又騰升起來。

    他對著這個人總是不能保證十分平穩的心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皆是如此。

    池遲的心情,正介於剛得知姜禹離開時的盛怒與經年已久的沉澱之間,不上不下,心裡鬧騰得厲害。

    姜禹慢吞吞轉過來,眼神飄忽,臉頰漲得通紅,好在此處沒什麼亮光,池遲看不見。

    「兩年多沒見,你這變化不是一星半點兒啊。」池遲雙手插入衛衣的口袋,從裡面摸出什麼東西來。

    「啪嗒」一聲,火苗的燈光微弱照亮兩人的臉,姜禹看著池遲嘴裡叼了根細長的香菸,將其點燃,他抬起手就要將煙搶下來,被池遲後退躲過,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池遲沒吸,而是將煙捏在兩指之間。

    光線又變得昏暗起來,只剩下明明暗暗的星火,給池遲手指的骨節渡上一層微暖的光。

    他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點柔和的趨勢,語氣輕蔑嘲弄:「姜禹,你是什麼身份,也配搶我的煙?」

    懸在半空的手緩緩將手指蜷縮,到最後指甲用力地刺破掌心,那隻手才顫抖著收了回來,姜禹低下頭,心中酸疼得要命。

    「剛剛在台上退役的時候不是很灑脫?」池遲冷笑:「現在怎麼不繼續了?」

    「我......」姜禹眼眶發熱,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異物堵住,泄出一個字就沒了後續。

    池遲離他太遠了,兩個人的距離足有半米。

    他的病症發作,精神力本就難以支撐這具身體,空虛感蔓延過他的全身,現在渾身上下都叫囂著對肢體接觸的渴望。

    姜禹想起兩年前那些或晴或雨的白晝黑夜,與池遲不可避免的一些肢體碰撞,像是著了魔一樣,渾渾噩噩地踉蹌向前,腳步發軟地撲向了池遲的懷裡,還有一絲不太正常的理智,不忘打掉了池遲手中的煙。

    薄荷的味道更加濃郁,姜禹的額頭擦過池遲的臉頰,有一瞬間恍如觸電般的感覺,像是能量輸入,讓他的大腦多了幾分清明,卻更加貪婪地將臉埋入池遲的頸窩。

    「你瘋了?」

    池遲一把推開他,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剛剛被姜禹埋臉的地方。

    他萬萬沒想到姜禹會撲進自己的懷裡。

    僅僅是短暫的接觸,姜禹忽然感覺身體輕盈了起來,那種混沌感褪去,而空虛感更深,「小遲,對不起,對不起......」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仰望著池遲,迷茫的語氣像是懵懂無知的稚子,喉嚨不堵了,但除了池遲的名字和道歉,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種觸碰感覺很熟悉,讓他一瞬間就回想起在醫院與陌生人擦肩而過的那次......那人分明就是池遲!

    池遲仍在震驚中未有回過神來,看著姜禹在昏暗中明亮的眼睛,心中氣焰卻莫名消了大半。

    那聲音軟糯,猶如小動物哀嚎,讓人狠不下心。

    他皺著眉頭,先前陰陽怪氣消失無蹤,心中彆扭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要灑脫也不是這麼灑脫的,就算冰釋前嫌,他們以前也沒這麼抱......池遲想到一些畫面又變了臉,默默在心中補充道,沒這麼擰巴過。

    「我現在趕著回酒店......」姜禹撐著硌手的地面想要努力站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們又有了一段距離,鼻尖的薄荷味就是散不開,仿佛縈繞包裹著他,讓他手軟腿軟,怎麼都站不起來,剛撐起來不過三厘米,又跌了回去。

    「笨死了。」池遲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和以前一樣笨,這點倒是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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