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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16:54:23 作者: 甜甜無花果
金母不可以與金子吟同住,她被安置在了「家屬區」,因為金子吟的強烈要求,金家為她請了保姆,照顧她的生活,金子吟只要一有空就會往母親那邊跑,去探望他。
這種生活看似還不錯,但實則束縛重重,金子吟在金家也吃了不少苦頭,因為他是沒有人護著的小孩。
金家的這種「地域劃分」就像是養蠱一樣,將孩子們聚齊在一起,讓他們在汗水和鮮血中廝殺出來,爭奪第一名的位置。
像金子吟這一代的孩子,他們的父母幾乎都是天師,就算不全都是,但至少有一方是天師,金子吟的天師父親死了,母親沒了神智,跟父母雙亡沒什麼區別。
人性本惡,小孩子的惡有時候是最傷人的。
他們會嫉妒總是名列前茅的金子吟,會想辦法欺負他,會孤立他,就算金子吟反抗,欺負他的孩子們也只是得到了來自他們家長不輕不重的一句訓斥,下次又是固態萌發。
試過幾次後,還是小孩的金子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只有拳頭硬的人才有資格說話。
雖然他天賦底子好,但傷仲永的例子不在少數,未來能獲得什麼樣的成就誰都說不准,相較於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獨身一人的金子吟就算被欺負了也等不來「正義」。
後來他學會了打架,學會了一些小技巧,有人敢惹他,他不會再畏懼不前,而是衝上前去揍人,反正他也沒有爸爸,媽媽也不管他,被揍的小孩家長想要說理都沒人說去,也不可能將他驅逐出金家。
慢慢的,隨著金子吟的行事作風越來越利落,小孩們也在飛速成長,開始懂事,也收斂了人性中的那點惡,不再針對金子吟,大家也就泛泛之交,面上能過得去就行。
金子吟在金家的日子不好過,金母也是如此。
她沉浸在愛人還活著的世界裡,但是這種幻覺隨著醫生的治療而慢慢崩塌,她開始回到現實,與此同時,因為她太過弱小,也成為了「家屬區」一部分人取樂和議論的對象。
金子吟來探望母親時撞見過幾次,每一次他都態度堅決的呵斥了那些敢前來欺負他母親的人,但是等人走後,他看著毫無察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覺的母親,眼底不是沒有難過和一絲怨恨。
如果他的媽媽不這麼脆弱,或許他們就不用回到這裡,他也不用在這個年紀就背負承擔起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但這些情緒都只是壓在金子吟的心底,他溫柔的為母親梳了梳長發,還是事無巨細的關照著她的生活起居,同時叮囑了照顧母親的保姆,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就給他打電話通知他。
這段時日是難捱的,那時候金子吟只覺得度日如年,等他好不容易成年,快速的嶄露頭角,獲得了金家家主的賞識,成為了金家下一代中承載著最多希望的繼承人後,他的日子好過了不少,連帶著他的母親也是如此。
不過好景不長,金子吟的天賦雖然不錯,但並非絕佳,金家很快又湧現了新星,他的光芒被逐漸淡化,雖然還是受器重,但與當時最意氣風發時的模樣又有所不同。
經歷過短暫的失意,他快速調整好了心態。
沒關係,只要他和媽媽生活得不錯,做不做下一代當中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也沒什麼所謂。
只要他還受金家的器重,他們就能過上很好的生活。
而金母也在這十幾年的治療中逐漸好轉,認清了現實,接受了愛人的離世,也看到了自己仿佛驟然長大了的孩子。
母子二人有些許的尷尬,金母覺得愧對孩子,金子吟在母親生病時能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可是她清醒後他卻不知道該和他如何相處,母子二人對彼此的愛毋庸置疑,可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也不知道該如何消除心中的隔閡。
於是演變成了金子吟去看望母親的次數變多,但待的時間很短,母子二人面對面坐著閒聊好像超過半個小時就會渾身不自在,然後金子吟就會找藉口離開。
母子二人就這樣相處了許久,誰也沒有打破這個屏障,直到有一天,金子吟發現金母失蹤了。
最開始他以為是母親自己離開的,但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金子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去調了監控,看見確實是媽媽一個人離開了金家,她看上去神色如常,像是主動離開,但金子吟發現她腳上的襪子顏色不對。
左右腳的襪子不是一雙,她看著正常,實際上雙目無神,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
金子吟一刻都坐不住,費了無數人脈關係,查了不知道多少個監控,終於查到了母親去往的地方。
「當時監控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在這個鎮上。」金子吟道,「我拜託了當地的朋友過來打探,最後查到了這個村子。」
雲安沉吟了一會兒,看向金子吟,眼睛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問道:「子吟,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伯母她……」
過了這麼久,他們二人又分別來到這個村子裡「鬧」了一通,如果金母真的在,不可能沒有反應,而且這個村子一看就邪性得很,血氣又重,說不定……
「不會。」金子吟斬釘截鐵道,他神色有點不自然,「我用了點手段,如果她受了重傷或者離世了,我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