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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16:54:23 作者: 甜甜無花果
雲安找了一下午實在是沒有體力了,便沒有跟著去搜尋。
他不去,花弶更懶得去,兩人就坐在靈堂外的茶水凳上。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點點繁星爬上了夜空,點綴著漆黑的夜,皎潔明月高懸夜空,清冷月光撒在地面上,雲安望著只亮著兩盞微弱燈光的靈堂,只覺那個搭建起來的棚子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的大嘴,只等著受騙的人進去,然後把人一口吞下肚。
靈堂里的陳設很繁複,掛滿了黃色的布料,上面用硃砂畫了許多誇張怪異的畫,還寫了彎彎曲曲的字,雲安一個都看不懂。
白天看倒是還好,晚上看,特別是現在靈堂附近人又少,雲安有點害怕,於是往花弶的懷裡縮了縮。
「害怕?」花弶問道。
雲安「嗯」了一聲。
花弶挑眉,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帶來的安全感,為什麼他在這兒雲安還會害怕?難道是安安不信任自己可以保護了他嗎?
這是個大問題,花弶心中的警報頓時響起。
而雲安就像是心有所感,他窩在花弶的懷裡,像柔軟的幼獸主動蹭了蹭花弶的下巴,解釋道:「我現在不是怕鬼,是……氛圍感。」
雲安嘗試著和花弶解釋清楚他此刻的感受,有時候他並不是害怕鬼怪帶給他的直面衝擊,而是鬼怪在暗他在明的未知恐懼和一些怪異裝扮或者事物糾纏在一起時那種恐懼的氛圍感。
就像是眼前的這座靈堂。
雲安知道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鬼怪,就算有鬼怪,花弶也可以保護好他,讓他不受一點傷害,可是瞧見靈堂里黑漆漆的棺材,棺材後被高高架在椅子上俯視著一切的穿著舊衣服的木頭小人,還有那被硃砂浸染過的黃布,雲安怕它們背後帶來的氛圍。
花弶皺起了眉,雲安怕這些死物?
解決辦法對花弶來說很簡單,黃布可以扯了,木頭小人可以砸了,那棺材……
「不行!」雲安嚇得心臟都要飛出來了,林家人回來見到靈堂被砸了,這事情鬧得也太大了些。
「你陪著我,我……我也沒那麼害怕了。」雲安抱住了花弶的腰,在外他鮮少與花弶有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他臉皮薄,對這種事情總是很羞澀,今日難得的在外投懷送抱了一回,花弶便心安理得的受了。
看著被勸住的花弶,雲安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話本故事裡那些慣會蠱惑人心的妖精,不過他不是妖精,花弶也不是那些心智不堅定的男人。
「我們聊聊天吧。」雲安窩在花弶懷裡,低頭玩著花弶的手。
他沒敢抬頭直視花弶的眼睛。
「聊什麼?」
「聊聊如果芝媛奶奶真的死了,她會如何死去?」
這些舅爺爺舅奶奶死得七七八八,死法也五花八門,但大多都是痛苦的,也有針對性。
其實雲安心裡明白,林芝媛大概率是死了,而現在抱著他的這個人……
花弶的胸腔微微震動,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在雲安把腦袋上方響起。
「安安想知道?」
雲安點了點頭。
「如果,如果你是太姥姥,你會如何處決她?」雲安問出這句話時,心臟緊張得怦怦直跳,他大著膽子顫顫巍巍的問,也怕花弶突然翻臉。
「林芝媛。」花弶沒有翻臉,甚至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只是輕聲將這個名字又重複了一遍,他舌尖一卷,深色眼眸里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這一刻,花弶倒是真像一尊沒有七情六慾的神明。
「你知曉旁人最討厭她哪種特質嗎?」花弶發問。
雲安認真的想了想,給出了答案,「她有些愛慕虛榮,喜愛炫耀,別,別人應當最討厭這點吧?」
人又不是神,被炫耀的人自然會不爽,很正常。
花弶輕笑了一聲,捏了捏雲安的耳垂,將柔軟帶著肉感的耳垂弄得粉嘟嘟的,他低下頭在雲安耳邊輕聲道:「安安說錯了,是口舌。」
「她的口舌最讓人生厭。」
如雷貫耳,雲安懵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是啊,愛慕虛榮,喜歡炫耀這些都是小事,但是林芝媛的那張嘴,雲安未領教過但見識過。
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甚至能出口成髒,連太姥姥和外婆都被她追著罵過,何況其他人?
言語是一柄利劍,插入人的心臟帶來的傷害有時比□□的傷害更疼。
「如果換做我,我就將她的口舌封住,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好好嘗嘗被堵住嘴的滋味。」花弶輕描淡寫的扔下了一句讓人膽戰心寒的言語。
再次不舍的揉了揉雲安的臉頰,瞧見已經從樓道里走出的林佩娥,花弶放開了雲安,聲音裡帶著一點笑意,「已經給安安太多線索了,再提示下去可就是明牌了。」
雲安站在原地,望著花弶慢慢走遠的背景,他舔了舔乾澀的唇,大腦似乎馬上就要因為信息負載過多而宕機了。
搜尋的人都回來了,還是一無所獲,他們只能一個樓道一個樓道的跑一遍,但也不能每家每戶敲門去搜尋,所以幾乎沒有收穫。
眼見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眾人慢慢變得浮躁起來,有人提議乾脆報警吧。
雲安一直沒說話,他在思索,花弶提供給他的線索。
封住口舌,堵住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些關鍵詞整合在一起,那就是說林芝媛現在身處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