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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16:54:23 作者: 甜甜無花果
聽不到心跳聲。
長長的睫羽像蝴蝶翅膀快速不安的抖動著,雲安的淚沾濕了衣襟,他像狂風驟雨里的一葉扁舟,只能緊緊依偎著身後這不知原型是什麼的邪神。
鬼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尖銳的嘯聲戛然而止,然後便傳來似嬰兒的啼哭聲,悽厲得很。
又是一陣冷風襲來,雲安聽著依靠著的「他」不耐的嘖了一聲,然後他聽到了女人悽慘的哭聲,但沒過多久一切又歸於平靜。
整個演出廳安安靜靜,落針可聞。
雲安愣了幾秒才意識到鬼嬰走了,但是「他」沒有。
甚至「他」抱著自己的力度更緊了些,冰涼的手臂甚至勒得雲安有些疼。
邪神還在,雲安依舊緊緊閉著眼睛,他怕一睜眼看見的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
他不敢說話,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像一隻柔軟的動物,任由擺布。
雲安的溫順似乎讓「他」很滿意,在雲安劇烈激動的心臟跳動聲中「他」微微低頭。
冰冷的觸感貼在額頭上,一觸即分,像是唇瓣短暫的拂過雲安的額頭。
緊接著冰冷的手順著上衣的縫隙滑了進去,掐住了雲安細瘦的腰,像蛇一般蜿蜒著向上。
這觸覺如同一大塊硬邦邦的冰塊貼在腰上,雲安被凍得一個激靈。
後知後覺的雲安才意識到身後的「他」在做什麼,他羞紅了臉努力掙扎,可因為恐懼渾身無力,這細微的掙扎看上去反倒像是欲拒還迎一般。
寒冷的唇瓣猝不及防的印在了雲安精緻小巧的鎖骨上,雲安被迫仰起了頭,露出了修長纖細的脖頸,然後便是一陣細密的疼痛。
雲安咬著唇閉著眼睛,眼淚從眼尾滑落,又被人溫柔拂去,他聽到了「他」那聲曖昧的輕笑。
下一秒,所有的桎梏都消失了,演出廳刺眼的燈光穿透雲安顫抖不安的眼皮,鼎沸的人聲像地鐵呼嘯而過的聲音擊打在雲安的心上。
他猛然睜開眼,舞台上的桌子被人搬向了後台,原本和他一樣跪在地上的劇團演員們也都已經起了身。
這是……散場了。
「雲安,你還傻坐在這裡做什麼呢,活動都結束了。」有人對著雲安說道。
雲安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距離祭祀活動開始不過二十分鐘,可他卻覺得恍如隔世,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他做的一場夢。
他看著舞台上被人搬下台的桌子,那上面的木板依然乾乾淨淨,不是鬼嬰的牌位。
雲安鬆了口氣,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他跌坐在地,大口喘息著,像是參加了一場馬拉松賽跑。
一張乾淨的帶著淡淡綠茶香氣的紙巾遞到了雲安面前,雲安抬頭看去,演出廳頂端的燈光打在來人的身上,雲安看不清他的臉。
在反應了十幾秒後,雲安才傻傻的回過神來,是花弶。
「你看上去很熱。」花弶淡淡道,俊朗的眉眼裡帶著一絲不解,似乎不明白在溫度適宜的演出廳里雲安怎麼會出一身的汗。
雲安雙手接過紙巾擦了擦額上沁出的冷汗,他抿著唇低垂眼帘,臉頰緋紅如晚霞,神情中還帶著一絲難堪。
剛才他用手機的攝像頭照過了,鎖骨上印著一道清晰的紅痕,是「他」留下的吻痕。
面對花弶的視線,雲安不敢抬頭看他,無意識的扯了扯衣領,想要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雲安沒有發現的是花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深邃幽然,漆黑的瞳仁明亮如黑夜中的圓月。
攏緊領口的衣服,雲安神情裡帶著一絲不安,花弶對他伸出了手,看著想拉他站起來。
花弶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像上天精雕細琢的藝術品,雲安看著卻有些發怯,他想起了方才從他衣服下擺里鑽進去的那隻手。
雖然沒有看見,可雲安感受到了,是一雙同樣修長的手,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煽風點火。
雲安咬了咬唇,像第一次離開巢穴的幼崽,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花弶的手中。
掌心相貼,花弶的手溫暖得像夏日裡的艷陽,掌心的溫度順著相貼的部位傳到了雲安的血脈中。
雲安像是忽然之間有了勇氣,十指相扣,花弶堅實肌肉虬結的胳膊微微發力,輕而易舉的將雲安從地上拉了起來。
花弶不僅遞來了紙巾還遞給了雲安一瓶水,雲安喝了一口,靠在舞台下方的角落裡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花弶,張了張口。
他有好多話想和花弶說,可突然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花弶像是看出了雲安的猶豫,貼心的主動開口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你看著狀態很差。」
花弶的話像是給雲安提供了一個傾瀉的口子,他一股腦的將方才看見鬼嬰和劇組供奉的邪神出現的事情告訴了花弶。
但他隱去了最後一段,一想到那隻作亂的手和那強勢的印在鎖骨上的吻,雲安的臉就變得滾燙。
他閉了閉眼睛想這……這也不是什麼重要信息,不說也沒關係的。
雲安忍不住偷瞄花弶的臉,聽雲安說完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他表情淡淡的,不驚不喜,像是在聽一個老故事一般。
「你……你不相信我說的嗎?」雲安站直了身體,雙眸水潤,可憐巴巴的盯著花弶,像是一隻求撫摸的可愛小狗狗。
「真的是他救了我,如果沒有他,鬼嬰會殺了我。」雲安著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