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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07:42:17 作者: 未妝
    「嗯,」靖光帝道:「你來得正好,朕前陣子得了一本殘局孤本,這局一直解不開,你來替朕看看。」

    趙羨自然立即答應下來,在他對面坐下,父子兩人開始對弈,趙玉然趁此機會,一雙大眼睛四下張望打量,試圖找到一丁點蠱蟲的蹤跡。

    但因為是傍晚的緣故,天光不甚明亮,她眼睛都看酸了也沒找著,最後只能輕輕碰了碰姒幽,朝她投以疑惑的目光。

    姒幽輕緩地搖頭,眼裡意思很明顯。

    趙玉然無聲地開口:沒有?

    姒幽確實沒有在這裡感覺到任何蠱蟲的存在,趙玉然放下心來,但是轉念一想,那烈國公主心懷鬼胎,還不知會使出什麼招兒來,若是她們一走,她父皇又被暗算了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趙玉然便輕輕咳了一聲,道:「父皇,您在這行宮裡住得還習慣麼?」

    靖光帝一邊落子,口中道:「習慣,這行宮原是你祖爺爺建的,朕有什麼不習慣的?」

    趙玉然道:「近來天氣還熱,兒臣在自己宮裡看見了不少蟲蟻,父皇這宮裡有沒有?最好吩咐宮人們撒些除蚊蟲的藥。」

    靖光帝目光仍舊緊緊盯著棋局,唔了一聲,這時趙羨也道:「兒臣那宮裡也有,大概是行宮未有人住的關係,請父皇要多加注意。」

    「你那也有?」靖光帝聽了,這才抬起眼來,想了想,仿佛記起了什麼,道:「你們這麼說,朕倒是想起一事來。」

    他說著,便叫劉春滿,吩咐道:「方才不是才打死了幾隻蚊蟲麼?」

    劉春滿立即心領神會,轉身去了,趙羨與趙玉然三人眼中俱是泛起疑惑之色,不多時,劉春滿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雕花朱漆的小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瓷盅,靖光帝道:「打開給他們瞧瞧。」

    劉春滿恭聲應是,然後把那瓷盅揭開來,雪白的細瓷中,一隻朱紅色的蟲子赫然在目,趙玉然驚呼一聲,掩著口道:「就是這個!」

    姒幽站起身來,伸手欲去捉那蟲子,劉春滿面露驚色,連忙制止道:「不可,王妃娘娘,這蟲子咬人的。」

    姒幽卻沒停下,她逕自將那蟲子捉起來,觸手冰冷,她低頭一看,疑惑道:「是冰?」

    那瓷盅里放了好幾塊冰,趙玉然也好奇道:「父皇,為什麼要用冰將蟲子鎮著?」

    靖光帝落下白子,隨口答道:「朕瞧著這蟲子顏色怪好看的,便叫他們養起來了。」

    趙玉然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見姒幽又將那蟲子放了回去,她以眼神詢問道:「阿幽?」

    姒幽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樣養著也挺好的。」

    聞言,靖光帝面上露出幾分滿意之色,道:「朕也覺得挺好的,到你了。」

    趙羨只得繼續落子,靖光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們倒是來得巧,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就與朕一同用晚膳吧。」

    劉春滿得了吩咐,立即去喚人準備了,靖光帝並趙羨等人一同用了晚膳,氣氛和睦,如同普通人家的家常閒話一般,直到夜色暗了才告退。

    靖光帝坐在桌几邊,他的手旁放著一個瓷盅,劉春滿連忙提醒道:「皇上,您當心著些,這東西可厲害著呢。」

    「朕心裡有數。」靖光帝隨口道,反而伸手又將那瓷盅揭開了,裡面放滿了冰塊,正中央赫然是那隻朱紅色的蠱蟲。

    他盯著那蟲子看了片刻,道:「仔細收好,派人快馬送去慈寧宮,讓太后看看。」

    劉春滿立即恭聲應是。

    靖光帝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底浮現出沉沉之色,慢慢地道:「烈國,未免也太小看我大齊了。」

    ……

    卻說在回去的路上,一行三人沒走多遠,趙玉然便問道:「阿幽,那究竟是什麼蠱?」

    姒幽答道:「你還記得前不久,我們在瓊芳雅居時遇見了烈國公主,她身邊跟著的那個王奴嗎?」

    趙玉然怔了一下,道:「記得,你當時還說,他不是活人。」

    「是蠱人,」姒幽道:「以活人餵蠱,人便會慢慢失去神智,為煉蠱者所操控。」

    趙玉然震驚道:「還有這種惡毒的蠱?那被餵蠱的人究竟是活的還是死的?」

    姒幽轉頭看她,道:「沒有了自己的思想,你覺得那是活人還是死人?不過一具空殼罷了。」

    趙玉然想了想那畫面,頓時雞皮疙瘩四起,趙羨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難怪烈國提出要和親,若是我朝真的答應了,留下了那琅山公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這卻未必,」姒幽搖了搖頭。

    趙羨望著她:「怎麼說?」

    姒幽道:「我原本是有些懷疑,如今倒是確定了,皇宮之中,亦有擅蠱者,而且父皇還是知情的。」

    第129章

    在巫族裡,這種惡蠱,絕不會這樣就輕易被捉到,靖光帝想必是用了某種手段,才能將它制服。

    姒幽將其中緣故告訴兩人,又道:「我覺得你們大可不必擔心了。」

    趙玉然很是信任她,聞言果然鬆了一口氣,忿然罵了烈國與那琅山公主幾句,又道:「我們應該將蠱蟲的事情稟告父皇才是。」

    趙羨卻道:「今日之事,父皇未必沒有防備的。」

    趙玉然一想也是,這才作罷,只是後面又因為此事,對那烈國使者與琅山公主諸多刁難嘲諷,這是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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