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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6 07:42:17 作者: 未妝
    聽了這一番話,趙振的神色還跟見了鬼似的,不敢置信地盯著趙羨,疑心他腦子壞掉了,從前兩人見面只有吵架鬥嘴的份兒,今天居然能從這人口中聽到這麼一句話,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趙振尚來不及反應,群臣便紛紛議論起來,對趙羨這等行為大加讚賞,甚至有大臣稱道:「晉王殿下能有這等胸襟,實在是令臣等嘆服。」

    靖光帝顯然也很是高興,眼神欣慰不已,笑道:「既是你所求的,朕答應了你便是。」

    說著又叫了杵在一旁的趙振的名字,趙振猶陷在趙羨破天荒地向自己示好的衝擊中,後知後覺地應答:「啊?」

    靖光帝看他那模樣不覺頭大,道:「你走什麼神?」

    坐在皇后身側的淑妃連忙沖兒子使眼色,示意道:「還不快向晉王道謝。」

    趙振憋了憋,正想說什麼,目光卻落在了那張破軍弓上,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他確實是極其喜歡這張弓的,更何況,還是他一向崇敬的先帝爺的舊物。

    於是掙扎了片刻之後,趙振還是屈服了,他接了那張弓,向趙羨道了謝,趙羨笑了笑,道:「自古便有寶劍贈英雄,萬望皇兄獲得此弓之後,能如虎添翼,秉承先帝陛下之勇志,護我大齊疆土,退敵千里,所向披靡。」

    望著趙羨那雙眼,不知為何,聽到最後幾句,趙振的心中竟然真的騰升起一股豪氣來,他緊緊地捏著手中的長弓,掌心仿佛感受到了當年打造這張弓的人內心的壯志,他抿起唇角,簡短而有力地道:「我會的。」

    聞言,趙羨微笑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竟再也不復從前那般劍拔弩張,倒透出幾分兄友弟恭的和氣來,便是靖光帝看在眼裡,也頗有些欣慰。

    淑妃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拿起絲絹拭了拭額角,目光不期然落在了旁邊的趙瑢身上,趙瑢坐在那裡,一派落落大方,然而下頷卻是緊繃起來的,面無表情,看著趙振與趙羨二人,眼底漠然萬分,叫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不知為何,淑妃心底驟然咯噔了一下,莫名的不安漸漸浮現出來,她忍不住將手中的絲絹捏成了一團。

    壽王……

    趙羨雖然將得來的弓送給了趙振,卻贏得了眾人的一致稱讚,便是趙振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復從前那般僵硬了。

    而姒眉在看了這一幕之後,面上神色顯得愈發難看了,她拎著自己的弓,氣沖沖地走了,都沒理會趙瑢的呼喚。

    姒幽若有所思地問趙羨道:「你剛剛打獵的時候,得罪她了?」

    趙羨笑容意味深長,道:「沒有的事,我哪裡得罪得起她?」

    姒幽眼中透出懷疑之色:「果真?」

    趙羨見瞞她不過,一手虛虛握拳,掩在唇邊,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她見打不到十隻灰鴿,便索性將她的幾隻送給我了。」

    「送給你?」姒幽更加不信了,姒眉那個性子,她憎惡趙羨得緊,怎麼還會將灰鴿拱手相讓?但是趙羨不想說,她也不再追問了。

    然而姒幽沒想到的是,那幾隻灰鴿,還真是姒眉給趙羨的。

    卻說趙羨一箭射中姒眉身後的鴿子之時,他的眼睛是冷的,面上卻依舊帶著溫和有禮的笑,問姒眉道:「眉姑娘,本王的箭法可還算精準?」

    姒眉的臉色微白,緊緊盯著他,抿唇不語,趙羨走上前去,將那隻鴿子撿拾起來,這才望著她,道:「這一箭,是因為阿幽,萬望眉姑娘日後做事,還是三思而行為好。」

    他說完,轉身便走,沒幾步,便聽見姒眉叫住了他,她的臉色不大好看,眼神不善,道:「我絕不會承你的情!」

    她說完,便氣沖沖地離開了樹林,等趙羨出去時,便發現自己的馬仍舊被栓在樹旁,只是馬背上卻多掛了一串死鴿子,不多不少,正好四隻,顯然這是姒眉掛上去的。

    秋獵一共要持續三日,獵場旁邊建有行宮,正是初秋時候,獵物肥美,不少人都獵得了不錯的獵物,大一點的甚至有熊與野豬這一類的。

    過了兩日之後,趙玉然的興致便降低了不少,也不拿著她的小弓出去打獵了,成日裡泡在姒幽這裡,與她說話,笑那個琅山公主,說她也太心急了些。

    姒幽不解道:「她怎麼了?」

    趙玉然吃吃笑道:「她不是來和親的麼?父皇還沒給准信呢,她這幾日沒事便往康寧宮附近轉悠,好似等不及了一般。」

    康寧宮是靖光帝行宮的位置,琅山公主去那邊,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來也確實有些意思,烈國使者團來了京師,說是要修好,給出的誠意是和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靖光帝對這個條件並不心動,秋獵這幾日,他甚至都沒有怎麼搭理烈國的使者團。

    聽趙玉然如此說來,這個琅山公主確實有些著急了,趙玉然又不屑道:「烈國如今國內局勢動盪,若是真打起來,自然不敵我大齊,我們何必要與他們和親?」

    她的話雖然有些矜傲,卻不無道理,大齊國力強盛,如日中天,並不畏懼烈國,反倒是烈國該擔心他們自己了。

    姒幽與趙玉然說著話,不多時,寒璧捧著一碗藥過來了,道:「娘娘,該喝藥了。」

    一聞到那濃重苦澀藥味,趙玉然不自覺皺了皺鼻子,語帶擔憂地問道:「阿幽,你都吃了大半年的藥了,病為何還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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