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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23:34:43 作者: 石上清泉
    那是江牧身上的味道。

    「阿牧,都是我不好,原本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的。」少女明艷的面龐儘是愧色,眉心的皺褶也未撫平。

    江牧把人帶到車前,自己沒有上去,後退幾步道:「車裡有乾淨的衣服,你先換上。」

    「不用了,我的體質很好,不會感冒的,還是你穿、」

    謝微話未說完,就被青年打斷,「如果再耽擱下去,天就要亮了。」

    抬眸望著黑蒙蒙的夜幕,謝微抿緊唇瓣,她拗不過江牧,只能坐在後排,褪去身上浸濕的外套,換上青年的襯衫和牛仔褲。

    上了大學後,謝微的身高已經長到了一百七十公分,在女性中並不算矮,偏偏江牧足有一米八六,穿著他的衣服,謝微必須將衣袖高高挽起,才能合身些。

    她按下車窗,探頭望著站在樹下的青年,輕聲催促:「阿牧,快上車。」

    江牧闊步上前。

    他的皮膚偏白,輪廓深邃俊美,配上寬肩窄腰長腿的身形,是一副上鏡的好樣貌。

    也不知道他跳舞會是什麼樣子。

    謝微忍不住胡思亂想,等車停在新區的小樓前,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要是我沒記錯,明天一班的課程都在下午,你早點休息。」

    時至今日,江牧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也知道何時是最好的示弱時機。

    車內暖黃的燈火柔化了他的輪廓,長而濃密的眼睫在肌膚上留下一片暗影,無端透著些許脆弱的感覺。

    謝微有些過意不去,主動提議道:「我家還有不少客房,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客房裡將就一夜。」

    「只怕會打擾到阿姨和外公。」

    「他們都住在三樓,而我的房間在二樓,不會造成影響的。」

    謝微勸了幾次,江牧仿佛被說動了,將車開進小院內,在牆邊停穩後,這才跟在少女身後,一步步行入小樓中。

    謝微給江牧找的客房就在自己臥室對面,由於家裡面沒有成年男性的衣物,她只能洗淨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烘乾後給他送了過去。

    江牧接過衣物,薄唇勾起幾分笑意,像初春時分剛剛消融的冰雪。

    不知為何,對上青年的笑容,謝微竟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那我就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她緩了緩神,佯作無事地折返臥室。

    江牧站在原地,黑眸一直凝視著那道身影,目光灼熱且明亮。

    翌日中午,謝微才醒過來。她揉揉眼,關閉手機的勿擾模式,發現上面多出了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謝民洲打來的。

    按照警方調查的進度,應該已經找到了謝民洲。

    也不知道那人看見葉秋凝的奔馳時,究竟是何反應。

    正想著,手機突然不斷震動起來,還是謝民洲。

    謝微按下接聽鍵,便聽到男人氣急敗壞地聲音。

    「謝微,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孝順也就罷了,居然報假警污衊陷害我,你有沒有良心?」

    這番厚顏無恥的控訴把謝微逗笑了,她不緊不慢地回答:「你要是真把我當女兒,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我們給葉娉獻血,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頓了頓,她繼續道:「如果葉秋凝的死真與你無關,警方自然不會為難你,但若是他們查到了蛛絲馬跡,後果便只能由你自己承擔了。」

    說罷,謝微直接掛斷電話。

    聽到那端傳來的嘟嘟聲,謝民洲氣得面色鐵青,向來儒雅俊美的臉龐也變得扭曲猙獰,狠狠將手機摔在地上。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畢竟當時車門被撞壞了,葉秋凝的屍體被奔涌的江水沖走,再加上天氣原因,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場意外,就連葉氏集團的董事都沒有產生懷疑。

    只要等他處理好汽車的殘骸,便能徹底湮滅相關的證據。

    哪知道這件事竟被謝微發現了,那個混帳東西還報了警,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謝民洲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室內白霧繚繞,透著壓抑滯悶的氣息。

    葉思葭幾步走到男人跟前,眸底浮現出惶恐之色。

    「爸爸,那輛奔馳已經被警方帶走了,咱們該怎麼辦?」

    「別急,就算車輛的前輪有問題,也不足以證明是我殺了葉秋凝,是她自己運氣不佳,恰好趕上了陰雨天,否則車胎也不會打滑,令她墜入橋下、粉身碎骨。」

    謝民洲並不認為自己有錯,要不是葉秋凝太過狠心,把全部財產都轉移給葉娉,他也不會鋌而走險,做出這種殺害枕邊人的殘忍舉動。

    「可就算在刑事方面的證明效力不足,應該也會影響到民事,您還能代管那筆財產嗎?」

    比起謝民洲的安危,葉思葭更在意那十億的歸屬。畢竟她付出了這麼多,就是為了成為真正的千金小姐,踏入上流圈子,若是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功虧一簣,她實在不甘心。

    聞言,謝民洲愣了一瞬,夾著雪茄的手指也在不斷顫抖。

    第130章 獲救(第二更)捉蟲……

    K縣醫院。

    一個女人倚靠在病床上, 左邊臉頰似是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剛剛結痂不久,儘是可怖的淤紫色疤痕, 仿佛一條條扭曲的蜈蚣盤踞其上。

    她垂眸望著自己空蕩蕩的右腿, 面龐變得格外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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