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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頁

2023-10-05 14:44:28 作者: 楊溯
    有個隊員過來說觀察病房發現了新東西。他們前往姜也待過的觀察病房,隊員把手電打向姜也總是縮著的那個牆角。光斑照出滿牆的名字,密密麻麻猶如蟲蛀的孔洞,上面全是「靳非澤、李妙妙」。剛才沈鐸和霍昂只是粗略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這黑暗牆角里的端倪。

    名字刻得很細,明顯是用指甲刻的,到後面,還出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似乎是指縫磨破了,仍在鍥而不捨地刻。原來姜也總是縮在這牆角,是在刻這些名字。

    靳非澤站在牆角,黑暗籠著他的臉,看不清楚神色。眾人只感覺他身上似有股陰沉的無聲風暴,似乎只要接近他就會被撕碎。

    李妙妙幾乎哭成了淚人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找來一個塑料盒,把牆皮一塊一塊摳下來帶走。霍昂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又轉頭問沈鐸:「小也為什麼刻這麼多名字?」

    沈鐸也皺眉,「不知道。」

    霍昂又喊靳非澤,「小靳……」

    「閉嘴。」靳非澤冷冷道。

    靳非澤慢慢明白了,和姜也共振的不是太歲,不是大黑天,不是洞神,而是江燃。所以姜也可以繼承江燃的記憶,可以獲得江燃的技能。江燃進入了婁無洞的最深處,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總而言之,他沒有完全被神吞沒,甚至藉由第三隻眼入侵姜也。

    這就是他所謂的「回歸通道」麼?可靳非澤仍然覺得哪裡不對,如果他能夠回歸,又何必道別,又何必說「永無歸途」?

    「張懷民、聶子修、高儼……靳非澤、李妙妙……」

    姜也的默念再次響在耳邊。

    原來如此。江燃回不來了,可他卻能篡改姜也的認知。這就是姜也不斷刻這些名字的原因,他想保持他真實的自我,他不想成為江燃,靳非澤和李妙妙的名字是他保持自我的密碼,是他記憶深處最重要的錨點。

    他想記住靳非澤、李妙妙,還有他自己。

    靳非澤轉身離開,「李妙妙,跟上。」

    李妙妙抱起塑料盒,跟在他身後。

    「你去哪兒?」沈鐸皺眉。

    他沒有停下,頎長的身影沒入門外的陰影,幽幽的聲音從黑暗裡傳回來。

    「我的小貓迷路了,我去把它找回來。」

    第89章 尋找姜也

    姜也失蹤快半年了,從東蒙草原地下實驗室拿到的監控影像是學院獲得的最後一條關於姜也的線索。學院把姜也的照片和信息發布給各地公安局,調動天眼系統追蹤,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從那以後,姜也仿佛從人間蒸發,煙霧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姜也念叨的那些名字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全國有不少同名的人,但是要麼是小孩兒要麼是老人,履歷都十分正常,一輩子沒見過異常生物,連恐怖片都很少看。

    這半年來,靳非澤身上的低氣壓肉眼可見,他的頭頂仿佛籠著一團烏雲,持續處於陰沉壓抑的暴躁狀態。姜也不在,沒人能管制他,沈鐸硬著頭皮接手,連出任務的時候都帶著他。然而只要是他去過的禁區,必然血流成河,一塌糊塗。沈鐸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拖著電鋸肢解了目標異常生物。

    異常生物脖子上的動脈滋滋冒血,濺了靳非澤一臉。靳非澤很久沒有剪頭髮了,髮辮留長了許多,垂及肩後,用發繩松鬆綁著。烏黑的長髮讓他看起來像古畫裡走出的仙人,可他手裡震動的電鋸和唇畔的微笑打破了他身上的仙氣,平添幾分邪異,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魔煞。

    沈鐸伸出試圖阻止的手,他微笑著回眸,和煦地問:「沈老師,您有意見?」

    雖然帶著笑,卻充滿血腥氣。

    「……」沈鐸木著臉說,「沒有,你繼續,異常生物沒有人權。」

    靳非澤把電鋸切入屍體的頭顱,黑血濺上他的臉頰,他面無表情。

    靳非澤非常不可控,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消失,學校找不到人,他買在姜也對面的房子裡也沒有人影。李妙妙被他寄存在張嶷那兒,張嶷每晚都戴著頭盔入睡,生怕在睡夢中被李妙妙給啃了。幸好每次靳非澤失蹤,過個三五天就會回來取李妙妙,倒也不算完全失去控制,各地也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碎屍命案。沈鐸壓下了他三天兩頭失蹤的事兒,派霍昂二十四小時跟著他。

    六月份學院抓到一個神夢結社的信徒,這人是上次東蒙實驗室爆炸的倖存者,在附近的醫院用假名休養了大半年,臨上火車的時候被學院截了,直接送到首都審訊。這人死不開口,學院有規定不能暴力審訊,沈鐸一籌莫展之際,當天下午特勤處報告,犯人失蹤了。

    ***

    首都郊外,廢棄工廠。

    靳非澤在油桶里生了火,手裡舉著鐵簽,簽子上赫然是一枚帶血的眼珠子。他烤著眼珠,身後是牢牢綁在椅子上的犯人,左眼眶血淋淋一片。李妙妙蹲在一旁拉著電線,把電線頭綁在犯人的手上。

    「還不說麼?」靳非澤手裡的眼珠子被烤出了肉香。

    「我真的不知道……」那犯人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姜也在哪兒。從實驗室逃出來之後,我就和本部失去了聯繫,岑哥是不是死了我也不知道啊。」

    「啊……」靳非澤憂愁地皺起眉,「你什麼都不知道呀。」

    「是啊是啊,」犯人一個勁兒地點頭,「求你了,把我送回學院吧,我願意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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