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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4:44:28 作者: 楊溯
不能回頭,姜也只能大喊:「李妙妙!跑快點!」
李妙妙怎麼也跑不快,姜也沒辦法,把她背起來跑。原本幾步路就到大門口的距離,現在不知道跑了多久。姜也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前面出現了陌生的岔路。太詭異了,姜也分明記得劉家從大門到別墅的路是一條直線。姜也低頭擦了擦鏡面,用鏡子去照眼前的路。鏡子裡也出現了兩條路,只不過右邊那條路上站著一個男人。姜也抬起頭,眼前除了滂沱大雨,什麼也沒有。他又低下頭,八卦鏡里分明有一個人。
姜也非常果斷地下了決定,那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是走沒人的路吧。他抹了把臉,正準備跑,懷裡的鏡子一斜,忽然照到了他背後。一張慘白的怪臉正趴在他肩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他剛剛背起來的人不是李妙妙,是鬼。
姜也:「……」
怪不得他在客廳數鬼的時候只數到了六個,原來有一個藏在他背後。
那怪臉的嘴巴越張越大,幾乎可以吞沒姜也。姜也丟了八卦鏡,正要把它甩下去,卻見鏡中那個男人舉起了一把手槍。槍口冒出火焰,空無一人之處,姜也聽見了子彈出膛的聲音。子彈擦過姜也的耳邊,身後的惡鬼尖叫了一聲,頭破血流地跌下了姜也的後背。
姜也記得,靳非澤說學院有一種硃砂子彈,專門殺鬼。
那個人是誰?
姜也撿起鏡子,用力擦鏡面,可右邊那條路消失了,人也不見了,怎麼也照不到了。姜也走到路口,看見地上落了把黑色的手槍,撿起來一看,槍托上有個斑駁的血手印,正是他在高達盒子裡發現的那把伯萊塔手槍。
剛才那個男人,難道是江燃?
不存在,所以看不見麼?
姜也滿腹疑問,揣起手槍,朝左邊的路跑了過去。出了大門,張嶷和李妙妙正緊張兮兮地等在門口,兩人都淋成了落湯雞。李妙妙看見姜也,哭喪著臉說:「你怎麼才出來,我還以為你走錯路了!」
姜也回頭看了看大雨中的別墅,風雨飄搖,恍有鬼影幢幢。
「靳非澤怎麼辦?」姜也問張嶷。
張嶷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想去救他,但是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他一個人在那兒還有可能活下來,你進去一定死。你忘記我跟你說的了?阿澤和你和我都不一樣。嚴格說來,裡面的東西才算是他的同類。」
張嶷收回他倆的八卦鏡,見姜也的鏡子都黑了,擦也擦不乾淨。
張嶷疑道:「兄弟你遇見啥了,這東西挺邪乎的,我的八卦鏡都照廢了。」
姜也搖頭,「我也不知道。」
「還有你和靳非澤到底咋回事兒?」張嶷一臉好奇,「難道你用愛感化他,讓他改邪歸正?」
姜也不想多聊他和靳非澤之間的恩恩怨怨,敷衍道:「他開玩笑的,你想多了。」
張嶷嘖嘖嘖了幾聲,倒也識相不多問,自個兒回酒店了。姜也帶李妙妙回家,心神不寧地等了一晚上,對門一直沒有傳來開門的聲音。到了早上,姜也又獨自返回別墅,那鬼菩薩被砍成了一截一截的,是靳非澤獨特的碎屍風格。漆金泥塑下,依稀可見劉家人的斷肢殘骸。可靳非澤卻不見了,姜也在地上看見凌亂的血腳印。看腳碼,應該是靳非澤留下的。腳印深淺不一,說明那傢伙腳步虛浮,八成是受了傷。
姜也打電話給沈鐸,刻意隱去了他們夜探凶宅的舉動,大致說了說劉家的事兒。沈鐸說會派人來調查,讓他儘快離開現場。姜也趕回家,敲了半天對門,無人回應。
他沒有回來。
李妙妙發燒了,姜也把她送去醫院,又回家買菜做飯。走到公寓樓下,忽見外牆有一溜血手印,直直延伸到他家陽台。姜也目光一滯,打電話給張嶷,「我家好像進鬼了。」
張嶷說他立刻趕來。大白天,就算是鬼應該也沒劉家的那麼凶。姜也摸出江燃的手槍,雖然沒有子彈,權且當個心理安慰,便提著菜籃子回家。開了門鎖,家裡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姜也進了玄關,看見陽台那兒有一連串的血腳印,向著臥室延伸。臥室關著門,聽不出有什麼動靜。姜也環顧四周,發現沙發上丟了把血淋淋的橫刀。
他忽然意識到闖入他家的是誰了。
他打電話給張嶷,告訴他不用來了,然後打開臥室。靳非澤靠在床沿,身上的血浸透了床單。他臉色蒼白,簡直像個紙片做的人,乍一眼看還以為是一具涼透了的屍體,姜也的心涼了一瞬,卻見那傢伙慢悠悠睜開眼,道:「說好了給我留門,你又騙我。」
「你爬牆上來的?」
靳非澤閉起眼,有氣無力嗯了聲。
「你受傷了?」
「是啊,受了好重的傷,差點死了。」他說。
姜也瞬時擰起眉,走過來查看他的傷口。他身上儘是血,辨不清楚傷在哪兒。如果傷得嚴重,必須儘快做急救處理,再去醫院。姜也讓他把衣服脫了,他哼哼唧唧,說:「沒力氣了。」
姜也懶得訓他,幫他脫了外套。短袖不好脫,這傢伙癱坐著,不肯把手抬起來。姜也摸了把他的棉T,黏黏膩膩,全是幹掉了的血印子。姜也心中急躁,拿來剪刀和急救箱,直接把他的短袖給剪了。姜也剪了半天也沒找到傷口,他的衣服碎成了片,光裸的身子暴露在光下,白皙如細瓷,似在熠熠發著光。這傢伙身材不錯,骨肉勻停,腰身勁秀,含蓄又不失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