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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4:44:28 作者: 楊溯
靳非澤說:「沒有了,不知道掉在哪裡了。」
姜也咬牙加快速度,一路磕磕絆絆。雖然靳非澤這個變態死了能為世界造福,但姜也不想弄髒自己的手。即使是袖手旁觀,姜也也做不到。靳非澤已經停止了敲擊,姜也懷疑他失血過多,沒力氣了。
眼前的遮擋忽然變淡,姜也意識到他一定是離靳非澤不遠了,劉蓓害怕靳非澤,估計是想離開了。姜也自己閉上眼,繼續前進。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好一會兒,姜也終於踢到靳非澤橫在地上的身子。
姜也蹲下身摸索著,靳非澤的右手血肉模糊,他真的敲了自己的手掌。姜也又摸他的腿,他的右腿小腿骨折,一截斷骨戳出了肉。這傷太重,要是正常人早就呻吟哀嚎了,靳非澤剛剛說話卻像沒事人似的。
姜也摸著他的斷腿,道:「靳非澤,我要幫你緊急處理一下傷口,你千萬別亂動。」
靳非澤沒有回答,姜也摸他的臉,他的眼睛閉著,大約是昏過去了。
姜也放下背包,脫下外套,裹住他骨折的右腿。腿上的傷太糟糕,姜也沒法子,只能暫時不管。剩下手的傷,最好能清洗一下。姜也翻找背包,只摸出一個空的脈動水瓶,是他喝水喝剩下的。
「靳非澤?靳非澤?」他喊了幾聲。
靳非澤沒有回應。
還昏著就好。姜也站起身,脫下褲子,對著水瓶尿尿,攢夠了小半瓶,把褲子穿好,蹲下身捏起靳非澤的手腕。姜也慢慢把尿灑在他手上,清洗他傷口裡的灰塵和泥巴。最後姜也解開他脖子上的圍巾,把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包起來。
「你幹什麼?」靳非澤痛醒了。
「救你狗命。」姜也道。
「什麼味道?」靳非澤又問。
姜也面不改色,「我剛剛尿急,在你附近解了下手。」
他感覺到靳非澤有點暴躁。
「你騙我,」靳非澤說,「姜也,我要殺了你。」
人變態就算了,關鍵腦子還聰明,姜也騙不了他。
「我是為了救你。尿液沒有細菌,成分是無機鹽,特殊情況下可以用來清洗傷口。」
姜也在他身邊躺下,把他的手拉過肩頭,讓他側躺在他背上,再背著他爬起來,撿起背包背在胸前。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狂躁,「我髒了,我要斬掉我的手。」
「……」
「姜也,我要殺了你。」
姜也皺眉,「別鬧了。」
忽然頸側一痛,靳非澤這個瘋子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靳非澤,」姜也冷了臉,道,「你瘋夠沒有?」
靳非澤連咬他都沒力氣了,不像咬,倒像是舔。靳非澤放棄了,額頭抵在他肩膀上,低著頭喘氣。
「為什麼要救我?真奇怪,我以為你會不管我。」靳非澤問。
姜也聲色清冷,猶如冰泉,「我不是你。」
靳非澤低低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你是個好人。」
姜也不搭理他,從腰包里取出他隨身帶著的碟仙字報,「靳非澤,我要問劉蓓出口怎麼走,你幫我看看我的手指了哪些字。」說罷,他問劉蓓,「劉蓓,請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
姜也把手指按在字報上,半天沒動靜。大概是因為靳非澤在,劉蓓不敢現身。
姜也大喊:「劉蓓,我知道你害怕靳非澤。你放心,有我在他什麼也做不了。請相信我。」
突然之間,無形之中似乎有人推動了他的手,他停在了三個地方。
「什麼字?」姜也問靳非澤。
「不知道。」
姜也蹙眉,「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點?」
靳非澤「嘖」了聲,道:「你的好學妹說不知道。」
姜也:「……」
這下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姜也還好,除了什麼都看不見不太方便,其他沒什麼。關鍵在靳非澤,他的傷太重了,必須儘快處理。姜也只給他做了簡單的壓迫止血,如果拖得太久,他的傷口很可能會發炎,失血過多休克也會要他的狗命。
姜也收起字報,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向前走。他一面走,一面同靳非澤說:「跟我說話,隨便說什麼,不要睡覺。」
「想要殺你。」
「換個話題。」
「想喝山楂莓莓。」
「沒有。」
「想要親親。」
「……」姜也面無表情,「做夢。」
靳非澤不說話了,姜也意識到自己把天聊死了,他連忙想新的話題,喚回靳非澤的意識。
「靳非澤,你是不是來過類似的地方?」
「嗯。」
姜也隨口一問,沒想到得出這個答案。姜也繼續問:「什麼時候?」
「八歲,十歲?忘了。」
「你怎麼出去的?」姜也問。
「忘了。」
「……」姜也努力保持心平氣和,「你還記得什麼?」
「我記得……」靳非澤的聲音越來越輕,「那裡很黑,媽媽在追我。」
姜也感覺他快要暈了,他要是暈了,離死就不遠了。姜也的心又提了起來,連忙問:「你剛剛說的那個東西,是不是太歲?」
他記得霍昂曾說依拉勒小時候說太歲在村子地底,現在他們待的地方,不正是太歲這兒麼?
「嗯。你想知道它在哪兒嗎?」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