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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4:05:05 作者: 明月滿枝
又說那日李嬌強行逼灌藥物的原因,沈柔的臉上留下了傷疤,是她自己有手將疙瘩撓出了血來,這才如何也消不下去。又因李琉璃去了西姜,心中鬱郁,身體便消減下去,有心要為難尤夫人,也無力去做。
只是眼見著信,還是不相信,尤夫人一向報喜不報憂。
李嬌先是提筆,言她在燕國一切安好,勿念。又另起筆一封,送往尤府尤丹青的手中。
靜默半晌,她又提筆加了幾句。
「當年,阿娘生產之際,一切安好,卻突生變故,誕下死胎,舅舅可知,這當中是否另有隱情?」
第45章 五朵霸王花
夜幕黑沉, 烏雲罩住夜空,雨勢漸小,仍帶著涼意。
芳華宮。
「太后今日身子不舒服, 早早喝了藥便休息了,這裡有我守著,你們回去吧。」阿雅站在宮外吩咐道。
宮人依言退了下去。
道旁的草叢忽然大動幾下,阿雅與寺人盛對視一眼,提步走上前去, 見只是只野貓, 搖了搖頭。
「太后, 您休息吧, 奴就在外看著呢。」
房內燃著燭火,姒太后斜躺在小塌上,雨天陰濕,她的身上蓋了層薄被, 卻仍覺不到暖意,「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房中的宮人皆被打發了出去,只余大巫與姒太后兩人。他穿一身黑色的披風, 整張面容都隱藏在黑暗之下, 身量雖高卻已佝僂, 想來也有四十餘歲了,只出口沙啞,像是行將遲暮的老人。
「大王子乃是孤煞之身, 又因身居王位卻行暴虐之事,這次本就是巫神降怒,應是大凶,可臣卜算了數次, 竟都是化險為夷的吉兆 …」
姒太后滿臉怒容,「這怎可能?這庶子怎會有如此好運!那個賤人懷他之時,老燕王便時常去她宮中,當時只怪我不夠狠心,應連那庶子一同殺死!」
她到底身子骨虛弱,只大喊了幾句便氣喘噓噓,扶著胸膛大口的吐息。
「我真應將他掐死,也免得我兒雙腿殘疾,再不能站起!都是我這個不中用的母親!」
大巫見她如此,上前一步又猛然停住,耳邊是姒太后低低的嗚咽聲,聽的他唇齒間滿含苦澀,「太后莫要說這樣的話,二王子他是心甘情願,以此能換來你們母子的平安…」
「平安,」姒太后抬眸,笑了幾聲,」難道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我就該在這宮中苟延殘喘的活著,眼睜睜的看著奪了我兒一切的兇手逍遙自在,做他的大王?」
大巫連忙跪在地上,「臣一直站在太后身邊,」頓了下,稍稍仰頭,「臣為太后,死亦足矣!」
窗外忽現一聲驚雷,雨滴嘩啦砸在地上,燭火因大風搖晃幾下,照在大巫的臉上。
雖看不到他的上半臉,但是露出的五官盡顯疲態,宛若枯木敗枝般。
饒是見過許多次,姒太后仍被眼前人的樣子嚇得後仰一下,「我知你是真心為我好。」
大巫早已經低下頭去,掩了掩胸襟,這才低聲道:「太后不必道謝,是臣心甘情願。」
他張了張嘴,壓低聲音道:「太后放心,大王子本就是凶煞之身,這次疫病是為懲罰,燕國也會因他而受災…」
「不,我不要你這麼說。」姒太后輕笑一聲,「這次,我要讓他將屬於我兒的一切都還給昭兒!我要讓他被燕人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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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溪去了城西營地三日之久,卻還是一無進展。
燕國與李國所處地形氣候皆有很大的差異,病症的表現也有所不同。
他不敢貿然用藥。
板上的少年渾身燒的通紅,起初嘴邊還喃喃有詞,現下已經失去了意識。
韋溪只得將放冰的帕子搭在他的額頭上,先用外物給他降溫,免得人還未好便已被高溫燒傻。
「韋醫工,阿嚴還有救嗎?」另一塊板上與阿嚴相鄰的立冬道。
「稍安勿躁,」韋溪目不轉睛的盯著阿嚴的反應,「他昨日還未如此,怎麼現下燒的如此厲害?」
在這屋子中的都是疫病最嚴重的。亦是他們與城外的村落有聯繫,這才將疫病傳染至整個營地。
可是板上這位叫阿嚴的小少年昨夜只是高熱,並未像今日這般直接昏厥過去。
立冬亦渾身難受,但是他並不想死,他的意志也是最強的,也是最先感染上的那一批,為數不多的還活下來的人。
他凝眉想了好一會兒,道:「昨夜我半夜醒來,阿嚴剛從…屋外進來,是不是出去被雨淋了,昨夜下了好大一場雨。」
韋溪道:「也有可能。」
他看一眼與自己說話的少年,心中嘆息一聲。
立冬的臉色蒼白的厲害,但是眉眼間儘是倔強的神色,眼白早已熬的通紅,但是仍然閃爍著足夠震撼他的光點。
韋溪從中讀懂了,他想活下去的決心。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治好你們。」
便是像立冬這樣的目光,讓韋溪只能謹慎再謹慎,雖然有藥方,可是在不能完全確定的前提下,他並不敢冒然給病人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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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王回來了。」
燕寒時去城西營地這幾日,李嬌一直都沒有睡安慰過。
她猜到了自己寢食難安的原因,只是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沒有承認就是了。
雖也談不上多麼喜歡,可是她知曉,燕寒時對她來說是特別的,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坦然相護,或許是因為那日的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