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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4:05:05 作者: 明月滿枝
這才急吼吼的將她關在宮殿內,定是想著等北燕王離開再處罰她。
果然不過一會兒,映月便回來了,她是李嬌身邊的大宮娥,定然也是被看守著的,不過外面的兵士都是聽到消息的,也好打聽,只多費了些銀錢。
北燕王在李國過了大半個冬季,如今天氣都轉暖了,終於有離開的心思了。
要趕在燕太后的生辰之前,也就是三天之後啟程回燕國,算上路程,剛剛好能趕上。
李嬌聽完之後沒再說話,果真將外衣脫下躺到了榻上去。
只正午的時候差人去要了些甜果子進來,而後一下午都站在案桌前描摹畫卷,待到了酉時天黑,便吹滅了宮燭入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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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
屈萬執劍立在窗側,見裡面黑壓壓的,總覺得不對勁,小聲與手下耳語:「大公主當真有這麼好說話?今日國君派我前來,本就做好了讓她出氣的準備,結果大公主就只是問了幾句?」
兵士撓頭不解:「大公主性子本來就和善,許是見將軍也是聽國君行事的,這才放過了咱們!」
屈萬朝著殿門走去,推開,「我總是不放心,要親去看一眼才是。」
他的步伐輕輕,生怕吵醒了人。
雖世人都道大公主性格溫順,可他總覺得這位公主最是驕縱,今日這事情本以為她要鬧上許久,結果卻被她輕飄飄的幾句話帶過便再也不提,總讓他放不下心去。
若是看丟了人,實在是不好交代。
遠遠便見床榻上一團黑影鼓起,見到了此便鬆了下氣,還未轉身離開,便覺一股凌厲的風朝自己而來,他伸手接住,卻發現正是一盞琉璃杯。
回頭,果見李嬌擁被而起,手中端著燃燒的宮燭,見他看過來,喝了一聲:「放肆!」
隨即將手中的宮燭砸向他。
屈萬並不敢伸手去接,只能任燭台的尖角砸在額頭上,留下泛紅的輕印,「公主恕罪,屬下並無惡意,只是來......」
李嬌並未看他,伸手指向殿門:「滾出去。」
屈萬彎腰將宮燭撿起,小心的放在一側,這才捂住涓涓流血的額頭,快步離開內殿。
寢殿的門被輕聲關上,屋內只余宮燭的火光,過了許久,李嬌才將宮燭吹滅。隨後將身上的衣裳換了下來,朝著殿內的後窗走去。
若非至此,她實在不願出此下策。
今日她已經差人用各種各樣的理由,結果只要是她身邊的宮人根本就出不去。
且都過了一天了,一個人都未曾到訪,她如今被困宮中,與外界失去了聯繫。
如果就此等下去,待北燕王離開,那她唯一的機會便沒有了。
只得被國君像是物品一般送去西姜,西姜王本就被她刺了一劍,定是巴不得她去好任意的折磨。
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也不可否認,權勢確實是一個好東西,是目前的她迫切的想要得到的,哪怕得不到也要藉此依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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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一輪彎月高懸空中,投下淡淡亮色,雖已初春,但是晚風冷的很。
朱紅宮牆猶帶著寒意,牆外是望春亭,沿著長廊一路往西則是北燕王所處的宮殿。
李嬌身穿玄色錦衣,正背手而立,仰頭打量著宮牆的高度,「映月你過來,蹲下去。」
映月躊躇著,蹲下去後勸道:「這牆這麼高,萬一掉下來磕著可怎麼辦?還是想些別的辦法吧,再不成奴去爬。」
李嬌不聽,已經踩上了她的背,雙手扒著牆頭,差一點就要上去了,身下的映月忽然被一黑影嚇的腳一歪,連帶著李嬌也摔倒在地上。
她忍著後背的痛意上前,將映月的嘴巴捂住,「你小聲些!別把人都招來了!」
映月嗚嗚的搖頭,伸手指了指李嬌的背後。
李嬌回頭,她身後正站著一個人,被嚇的險些驚呼出聲,細看才發現是熟人。
「軒兒?你怎麼來這了,」李嬌起身,隨即將映月也拉了起來,頓了頓,又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李軒伸手指了指角落處被雜草掩蓋的洞口,小聲道:「我是從那裡進來的。」
他伸手將衣袍上沾染的雜草拍乾淨,又上前一步,十二歲的少年郎已經到了李嬌的肩膀了。他仰起頭,目露擔憂,道:「大姐姐,我今日去沈娘娘的宮中,聽到她與阿爹說要將你送去西姜,如今和親的文書已經送去了,怕是後日便會到達了。」
李嬌後退一步,不懂他今日前來是為了何事,只低眸打量著他,語氣冷淡道:「竟然這麼著急要將我送走......」
少年望見她冷淡的神色,心間一痛,伸手想要拉住她,又委屈的將手放下,低聲喚了一句:「大姐姐。」
李嬌並未回應。
李軒是沈柔的孩子,但是他自小聰穎,便交由尤丹青教學,尤丹青十二歲得先國君看重引為上大夫,教一位王子更是綽綽有餘。
且宮中王子自小便有各自的宮殿居住,又不像公主可以時時看望生母,是以他跟在李嬌的身邊要比沈柔的多。
李嬌見他低著頭,一臉的失落,心下也有些不忍。
上前去伸手將他的外衣攏了攏,彎腰與他直視,「夜深了冷的很,你來這裡就為了告訴我這個?現下我也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不是的,」李軒見她面露心疼,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來,果然見她的面色緩和了些,這才急切道:「沈娘娘雖然是我的親阿娘,可是她做錯了便是做錯了,我來這裡不僅是為她道歉,更是想要幫姐姐的。如今文書還未到達西姜,還有轉圜的餘地,姐姐快些嫁人吧,姐姐嫁了人阿爹便不好再將你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