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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將士在雍郡是不會被慢待的,而在大宋則是永遠低人一等的。

    之前范仲淹大人的新政失敗之後,官家下了道旨意:其一,限制各級官吏的官職田,即俸祿田;其二,詔定天下公田;其,廢黜武學。

    前兩者是限制天下讀書人的,意思是:田地就這樣吧,不許再擴張了。

    可第條,卻又是安撫文臣的。廢黜了武學——武將便更不值錢了。

    富弼被推出來站在桐桐的對面,「郡主,累了有馬車,臣扶您上馬車吧。」

    「不敢!貴妃有令,豈敢不尊呀?」桐桐悵然,「本來嘛,我說是郡主身份,可也不過是一介孤女。便是姓柴……我也是那不知趣的!今日方知,什麼叫做『升米恩斗米仇』!」

    這話一出,噗通跪下一片:「郡主,萬萬不敢。柴氏尊貴,臣等不敢造次。」

    「不與你們相干。」桐桐一臉的悵然,「起身,你們跪著做什麼?柴家的江山禪讓了趙氏,與你們有什麼干係?我是個實心眼的人,官家說信重,我便真以為信重。官家說趙氏與柴氏乃是異性骨肉,我亦是從不把自己當外人。

    為了大宋太平,我曾遠交女真;為了大宋江山,我曾馬踏夏州;為了一雪國恥,我也曾深入大遼腹地,兵臨城下,換回了燕雲十六州。而今,我回來了,我不過是要問一句,官家和朝廷想怎麼樣。為何在我與大遼互為敵對之時,要與對方相交,此行為與背後捅我一刀,有何區別?

    是!官家是君,我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雍郡不只是我與雍王的,朝廷此作為,叫我們夫妻怎麼跟那些跟我們出生入死的將士講呢?他們呼喊著,要一個公道!敢問,我與王爺拿什麼給人家公道。

    我只帶百人馬回京,便被拒之門外。禁衛軍兩萬餘人,防備我至此!敢問諸位,我究竟做了什麼,叫諸位拿我們當大敵?思來想去,不得其解。

    君王若真寬容於我們,其寵妃怎麼敢這麼對我?

    諸位若真信任於我們,又何必調兵遣將防備於我?

    而今,我自認罪人,前來領罪!既然是罪人,又豈敢違逆貴妃?又豈能相信隨時會變臉的諸位。今兒我若坐了馬車,進了宮,一頂忤逆貴妃的罪名強加到我頭上,我又該如何呢?我這樣的人,便是死,也叫我死在戰場上吧。其他的蠅營狗苟,我嫌棄腌臢。所以,也拜託諸位,給我找個好一些的罪名,別噁心了我。」

    說完,誰也不看。放了一袋子錢在桌上,喊老闆:「結帳!今兒吃了誰的,麻煩店家幫我付了吧。他日若是還能活著出來,我再來用飯。」

    然後桐桐走了,這些大人們就聽見店家一家子在店裡嚎啕大哭,「恩人吶——恩人吶——」

    這一聲聲的哭嚎聲,好似篤定了郡主此去是有去無回。

    可是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一聲哭,導致的這一片都出來了,嗷嗷嗷的哭著跪在街邊,給恩人送行。

    這就仿若是回應郡主那句——升米恩斗米仇。

    瞧!當年水患叫這些人少受了損失,於是,這些人就記掛到現在。

    而郡主為大宋做了那麼多,而今卻成了罪人。

    這是為什麼呢?一言以概之,不就是功高蓋主!主上不容了麼?

    此時,這些沒跟這位王妃接觸的大人們就察覺出她的厲害了!真就是幾句話,愣生生的給官家和朝廷扣上了這麼一口黑鍋。

    桐桐就這麼走著,真就不疾不徐,慢慢悠悠的。

    然後,到了宮門口才發現,皇后等在宮門口,一見桐桐,皇后摘了頭上的九鳳冠:「叫郡主受此羞辱,皆因本宮對後宮約束不嚴所致……」

    皇后當面致歉,且摘了鳳冠。

    桐桐心道:曹皇后果然是曹皇后,果然厲害!

    她站住腳,看著皇后,往下一跪,可還沒等跪下去,人就直直的朝後倒去!

    好些人都看見王妃好好的倒了,這是怎麼了?被害了麼?

    曹皇后急忙請醫官:「王妃如何?」

    「急怒攻心,暈倒了。」

    富弼:「……」這暈的真好!皇后準備的挺好的,沒用上。這一暈,得暈到什麼時候呢?他突然反應過來,忙道:「快!朝外送消息,只說王妃是暈倒了……」

    可是大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郡主明明就是被害了嘛!便是人還活著,可這不是給囚禁郡主找的藉口嗎?

    於是,坊間傳聞:朝廷羈押了王妃。

    第1828章 大宋反派(149)

    郡主昏迷了一天一夜,沒有醒來的跡象,朝廷上卻吵吵嚷嚷。

    有人說,雍王妃孤身進城,這便是誠意,絕不會起戰端。

    有人則說,不可輕敵!如今嫌隙已成,不如順勢而為,將王妃留下為質。

    正吵的不可開交,便有奏報傳來:雍王世子救母心切,從雍郡一路南下,已下數城。

    什麼叫已下數城?

    這是打起來了嗎?

    沒打!所有關隘要道,已然被世子派兵把控了。

    富弼心說:凡是靠近雍郡的地方,他們都知道,在雍郡將士被寬待。而且,這些年,因著兩地不設防,雍王夫婦跟很多將領私下都保持著極為親密的關係。

    而今,一動兵,本來就不多的防禦力量,壓根就沒有反抗的意識。

    所以,只要數倍於各關隘的兵力壓過去,自然就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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