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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現在,朝廷旨意請回去觀禮,趙禎又親自寫信,說叫見見皇后。
緊跟著楊太后的信也來了,在信上跟桐桐說了許多話,大致的意思就是:曹氏很適合做皇后,她未必有郭淨妃那般愛重官家,但卻一定是最合適的皇后。
桐桐拿著信,心裡說不清楚什麼滋味。
她更不清楚,此刻待嫁的曹家姑娘,心裡又是什麼滋味。
曜哥兒騎在小小的馬駒上,嗒嗒嗒的走過來。
這匹馬是大理贈送的小矮馬,成年馬才到大人的腰的位置。這種小馬駒就更小了,像是正常的土狗的大小。
四條腿又矮又粗,看著特別敦實。
這是人家送來,指明送給世子的。送來了四匹,今年才生了這個馬駒子,就成了他的坐騎。
四爺專門給打造了小小的馬鞍,一整套的一點也沒馬虎。很快,這匹小白就成了他的新寵。
寵愛到他的馬是需要進臥室的。
反正,騎馬回來,直接騎進正堂,也不下馬,只指著身上,「娘,我要穿紅色的披風。」
為什麼呀?雖說到了穿披風的季節了,但大晌午的,不熱的慌麼?
「野利將軍穿著紅披風騎著大白馬……」好生威武。
「好的!回頭做個薄的。」桐桐將他從馬上拎下來,示意呼延家倆兄弟能把馬牽出去了,這才給他洗漱,告訴他要是在汴京見了人要注意些什麼,「人家穿了官袍,你就要見禮。」
「我是世子!」
但你不是太子,在雍郡別人把你當太子,但到了汴京,你不是。所以,「心裡要有長幼。」
「嗯嗯嗯!我聽話。」
聽話就好。
說好的聽話呢,結果要走呢,他要騎馬走。就騎在他的狗型馬上不下來,「我就騎馬!」
那明年也到不了汴京。
桐桐剛想鎮壓,四爺就攔了,「你老急什麼呀?」只那麼一定點大的馬,哪裡塞不下。拉著走就是了。
於是,每次都是快到驛站了,孩子下來騎馬走一段,就覺得可美了。
然後遠遠的看見汴京了,曜哥兒就喊著:「爹——爹——」
又要騎馬?
「嗯!我要騎我的小白。」
四爺好脾氣的很,到了城門口了,他不騎馬了,將韁繩給隨從牽著。又扶了桐桐下來,兩人陪著孩子。
然後在城門口歡迎的禮部官員就覺得:「……」無法描述了。
總不能大家都這麼陪著世子慢悠悠的溜達吧。
四爺也說了,「不用陪著,你們先回宮交差。孩子沒回過汴京,瞧著新奇。本王和王妃陪孩子轉轉。」
那哪行呢?
曜哥兒沒有一點自覺,堅持要自己騎馬。穿上他的紅披風,配著一把沒開刃的小劍。
就那麼屁大一點,袍子下面開襠褲還穿著呢,馬鞍上墊著棉墊子,怕咯著屁股和小牛牛。但人家端的住呀,兩邊繁華的街市,多少人喧鬧,多少人瞧熱鬧呢。他是目不斜視,連他的狗馬都走的穩穩噹噹的。
邊上什麼議論聲都有,沒見過的人還以為孩子騎的就是狗。
這麼說著,都聽的見。
四爺就看曜哥兒,人家臉端的平平整整的,置若罔聞,好像說的不是他,依舊那麼走著。
桐桐都差點忍不住,這熊孩子是學他爹巡視邊防營。
沿線那麼長的邊防線,每年都要去巡視一遍。
四爺從將士中間橫穿而過,保持的基本就是這個樣子。然後孩子這麼一丁點大,騎著個狗馬,開始巡視汴京城了。
到了京城的雍王府門口,他看著上面的字,認識。
然後人家從馬上下來,好懸屁股亮外面,但等站穩了,還是朝一路送到家的禮部官員說,「諸位辛苦了。」
人家愣了愣,緊跟著就看著這鼓囊囊的小臉蛋笑出聲來,也配合的應付他:「不敢!不敢!」
回答的不一樣!沒關係,他招呼呼延因,「賞!」
呼延因才八九歲大小,哪裡知道怎麼賞?不過是小主子愛的乳酪他隨身帶著呢,於是,拽了荷包遞給那官兒,「世子爺賞的。」
這……這叫人接還是不接呢。
四爺只笑,「有勞了,拿著吧。」
然後拿到宮裡交差,當著官家的面打開,是一塊一塊乳酪。
逗的議事閣里笑成一片,跟這種三尺小童可有什麼要計較的。
但不得不說,這麼一鬧騰,汴京的人一下子就覺得雍王和王妃也不是傳說中的兇悍如匪,奸詐如鬼嘛。
那就是一對小夫妻,有一幼子,寵溺的緊。沒瞧見雍王一個大男人,把孩子慣的不像個樣子。孩子要這麼鬧,就由著孩子鬧。還有王妃,不是說殺人如麻麼?也沒見多凶嘛!那就是個寵愛孩子的母親,盯著孩子的眼神都水似得,柔和的很。
便是街上鬧鬧哄哄,也沒見雍王和王妃惱嘛。
惱什麼呀?多有趣呀。
桐桐給孩子換衣服,也叫孩子在家裡吃點東西再進宮。她問曜哥兒說,「汴京好不好?」
「好!比大同府好,比興慶府也好,比中京都好……」曜哥兒塞了一口蛋羹,回答的可認真了。
桐桐就笑,那可不嘛!這個年代,哪裡還有比汴京更好的城市。
她就叮囑孩子,「見了官家就這麼說,實話實說。汴京好就是汴京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