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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在這事上不容置喙。
「受教了!」蕭啜不接了國書扔給蕭蘊,轉身便上了馬。
桐桐站在公主的座駕邊,將一個木盒遞過去,「殿下,這是蕭海里的骨灰。」
耶律岩母愣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勞你費心了。」
桐桐又朝後一指,後面跟著一串馬車,「殿下,活著的人沒法叫你帶回去。但此戰戰死在沙場上的遼國將士的骨灰我都給你帶來了,叫你的人去接馬車吧。既然他們是被蒙蔽的,那就請公主和駙馬帶他們回家,落葉歸根吧。」
耶律岩母:「……」帶回去?帶回去怎麼說呢?這不是給其他將士心裡紮下一根刺麼?
『叛軍』這事為假,這一點很多人都看的出來。
要不然,蕭奴這麼大規模的動作,只有『叛』沒有追剿呢?
如今戰敗了,人死在外面了。這會子骨灰被帶回來,還不能正身,會叫人怎麼想呢?
就是這些將士的家人,又會怎麼去想呢?要知道,為國戰死是有撫恤的。而這些人,朝廷不給治罪就是開恩,怎好明面上給撫恤?
所以才說,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了。
可這個還不能不應!
耶律岩母跟桐桐對視良久,這才道:「公是公,私是私,拋開公事,我還當你是我的朋友。」
桐桐從懷裡掏出兩個小瓷瓶,「面霜,我自己做的。」說著,遞過去,「還敢用嗎?」
耶律岩母伸手拿過來,眼圈猛的就紅了,緊跟著卻一笑,「當然要用了!有什麼不敢的?以後用沒了,我還打發人來給你要。」
好!
耶律岩母吭哧一笑,跟桐桐對視了一眼,然後一擺手,直接進了馬車,朝外喊:「去接馬車,帶回遼國。」
馬車轔轔,順著官道一路北行。
耶律岩母膝蓋上防著蕭海里的骨灰,手裡攥著面霜。她探出頭朝後看,柴桐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地方。她問禿鷲:「我們跟他們真的會兵戎相見麼?」
蕭啜不沉默了。
耶律岩母扭臉問他:「不能不打嗎?就這樣不好嗎?不管是遼人還是漢人,不都一樣麼?你不喜歡嗎?咱們不是約好了一起去天山看野馬的嗎?不能去了嗎?我想邀他們去咱們家做客,一起騎馬狩獵,不行麼?」
蕭啜不靠在車壁上,「殿下,打仗從來不是單方面的事。現在不是大遼要不要打,而是雍郡要不要打!你該知道,這兩人與大宋朝廷那些人不同。他們為什麼要延安府,無他!意在幽雲十六州。這個地方,對彼此都重要。明白了嗎?只要有利益之爭,就一定會有戰爭。」
戰爭這個東西,有時候是蓄謀的,有時候是突如其來的。
一腳踏入遼境,蕭啜不就收到消息:遼東叛亂。
耶律岩母愣住了,「遼東,南陽公主和駙馬就在遼東。」
蕭啜不看了耶律岩母一眼,還是將手裡的消息遞了過去,「先是被囚禁,之後打算逃的時候,被殺了。」
南陽公主被害了!駙馬蕭孝先死裡逃生。
耶律岩母拿著手裡的信兒,「四妹……沒了?」這逆賊,就該盡皆誅殺。
桐桐手裡拿的的是完顏石魯送來的消息。完顏石魯就是當年那個在榷場認的女真人。
因著陳彥東來往做生意,跟對方倒是不曾斷了聯繫。
他送來的是遼東的情況,桐桐遞給四爺,「遼東叛亂……咱們更該引以為鑑。」
四爺掃了一眼,就遞給野利仁榮:「你看看。」
野利仁榮拿著手裡的信,沒言語。
四爺就嘆氣,「東遼之地,徵稅太重了。再加上燕山左近連年饑荒歉收,當地官員又叫百姓打造船隻。東遼之地會水的人不多,但他們偏叫不會水的百姓去做船夫,想以漕運來賑濟燕山。水路多艱,六七成船隻在半路就翻了,落水之後連生還的機會都沒有了。這能怪百姓怨氣重麼?再加上遼國自來對女真苛刻,南北女真百姓也跟著造反……」
野利仁榮明白雍王的意思,他是說,各地的官員能否執行好雍郡的政策,還有待商榷。這件事得嚴格考察,不能兩眼一抹黑。
他點頭,表示懂了。隨即想了想又道,「其實,大宋朝廷若是此事從東邊用兵,至少遼東之地能趁亂拿下。」
沒錯!雍郡在西邊,叛亂在東邊。隔得太遠了!朝廷若是肯用兵,一定能趁機拿下遼東之地。東北那麼大的地方呢!
可惜,朝廷是不會動,不會摻和的。
也因此,這場叛亂一定能平。
四爺就說,「準備吧!本王與王妃要巡視雍郡。」
晚上,桐桐拿著史書,心裡嘆氣,「秦始皇五次巡視天下……終於懂了那種感覺了……」多少言語去形容,都不如坐在相似的位置上去體會。
有人說,秦始皇巡視天下是尋找長生不老藥;有人說秦始皇是出門避災的,因為隕石落在了秦宮;還有人說,他是在誇功,想表明他比周天子更厲害。
想想這些話……可笑不可笑。
就像是現在的自己和四爺,外面那麼熱的天,誰不知道呆在家裡舒服。可是不行呀,地域、子民構成太複雜了,不巡視會出事的。
永遠不要去相信『天下太平』這四個字,如果真愛這個天下,就會懂了,天下從來沒有真正的太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