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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寸土不棄,這是郡主的話。」
「沒讓棄呀!這不是還在咱自家的鍋里轉悠嗎?」四爺就笑道,「我是一心為朝廷,為大宋,為了子孫後代,謀劃的是萬世基業。可是您呢,您這是把我當外人了。您要這樣,那我只能自己上書朝廷,言明厲害關係……」
話沒說完呢,帘子一撩,桐桐進來了。手裡端著托盤,裡面是飯菜。
她把飯菜往桌上一放,就說道:「什麼厲害關係不厲害關係的?人家要是不領情,咱只管回京城去便是了。管他這些驕兵悍將做什麼?愛為禍哪裡就為禍哪裡去!與你我有甚干係。人家都不拿咱當自己人,你還非往上貼……」
晏殊一拍桌子,「你這是在威脅晏某麼?」
桐桐一笑,給晏殊遞筷子,「先生,您多心了!您知道我的脾氣,一向說話就直,您怎麼還認真了呢?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您想想,兩邊少的了摩擦麼?再要不然,每次我們都借道?就怕一借道,有人彈劾。這不是平添事端麼?再說了,不肯答應,這是您的態度。您怎麼就知道太后一定不答應,官家也一定不答應呢?」
說笑著,她還給斟了酒,「再說了,每年省去三十萬金,就當我們用每年三十萬金跟朝廷租了那些地方,不成麼?用錢贖地,太祖也做過,可見是贊成的。就延安府往北……貧瘠成那般模樣,沒見賦稅能收幾個?值三十萬金麼?」
晏殊捂住胸口,難受。
桐桐又站到地圖跟前,繼續跟晏殊商量,「您看,回鶻一直跟朝廷稱臣,但是朝廷跟回鶻之間門,一直隔著夏州,不能直接統治。現在不同了,回鶻的疆域可不比夏州小。如今回鶻統領王賢順來了夏州,願意由雍郡統一管轄……」
晏殊放下筷子,湊到地圖跟前,若是將回鶻和夏州練成一體,一直延伸到黃河以西。延安府以北,這是多大一塊疆域。三分之一的大宋是有的吧?
雍王管這個叫雍郡?
他們還試圖收復燕雲十六州,若是收復了,這就相當於他們會夾在中間門,是一長條形的疆域。往北,是遼國。往南,是大宋和吐蕃。
桐桐就道:「如此,中原可太平,我們來做朝廷和遼國之間門的屏障。而且,吐蕃也不是威脅。我們在吐蕃以北,朝廷在吐蕃以東,兩面夾擊,他不敢輕易開戰。官家最大的願望就是消彌戰禍。這話跟我們說了不止一次,那我們為官家排憂解按,難道錯了?
所有的戰端與爭執我們扛了,以報陛下之恩……想來別人不能理解我們,官家必是能理解的。您要是想不通,只管記下。回去跟官家說,原話說都行。」
晏殊坐回去,沒有言語。對於桌上的飯菜,他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要知道延安府距離長安才多遠呀?而從長安到洛陽本身也不遠。唐時,皇帝在兩地之間門來回跑,這能是多遠的距離嗎?
你們現在要延安府,這就意味著你們一旦有異心,轉眼可到汴京。
更可怕的是,一旦官家答應了,那麼敢問朝中兵卒數目是否就能壓縮一半?因為北邊不用防守了呀。長期以往,這回導致什麼結果呢?
軍備徹底廢弛。
晏殊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雍王和自己這個掛名學生,心裡謀劃的事大了去了。
他們是狼,官家是羊。
他們偽裝的像個好人,可怎麼也改不了吃人的習慣。
可叫人更難以接受的是:狼可以披著羊皮偽裝成羊,而羊是打扮不成狼的!官家那性子再怎麼呲牙,那也不是個狼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的眼淚嘩的一下給下來了:太祖太宗啊,臣有罪!臣有大罪!臣萬死難恕啊!
桐桐:「……」這是幹嘛?有話好好說呀,您倒是哭什麼呀?
她瞪著四爺:看!你給我老師整哭了。
第1771章 大宋反派(92)
晏殊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渾身都提不起一點勁兒。
富弼急匆匆的找全有,「全公公,您看,可有好的大夫?」
全有這老頭兒現在是紅光滿面,誰會想到他還能有今天呀?他特珍惜現在的日子。因著太知道王爺和王妃的脾氣了,所以他比之前更和善,更平易近人。未曾開口先帶笑,說的就是他這樣的。
這會子一見富弼問,那給客氣的,「給諸位專門配著大夫呢,就住府里。您回去等著,老奴這就叫人請大夫過去一趟。」
結果大夫正給瞧著呢,王妃來了。
富弼趕緊見禮,「驚動您了。」
桐桐擺手,直接坐到晏殊的床榻邊上,在大夫號脈之後她也搭手號了脈。
富弼:「……」這怎麼還學上岐黃之術了。
號了脈了,桐桐就起身,還說躺著的晏殊,「沒事,問題不大。就是氣怒交加,兩副藥就好了。」
然後半個時辰之後親自端了藥來了,「溫熱的,您趁熱吧。」
晏殊不好拿喬,端起藥喝了。緊跟著嘴裡被塞了一個蜜棗,他沒好氣的白了這個學生一眼,打算再躺躺。
誰知道自家這學生說,「脈是我給您診的,方子是我開的,藥是我抓的,也是我親手熬的……」
話沒說完,晏殊直直的給坐起來,「用的你的方子?」
是啊!
晏殊自己下床,「好了!臣的病好了,不勞王妃費心了。」給牛羊瞧病的手藝來開方子?我這個老師當的,什麼滋味。站在當場,只覺得悲從中來,不知如何發泄才好。